雖然他一直是個不善交流的人,但之前最起碼還正常,如果不是因為這場變故,石蔚猜測薑準現在已經讀完了博士,大約也可以拿著一份高於普通人的薪水,繼續搞他的學術研究。
石蔚其實和薑準玩不到一起去,但卻知道姑姑是恩人,薑準是親人,也知道他的拽不是真的拽,他就是志存高遠,懶得操那個閑心。
知道舒襄是幾年前薑準將要讀大四的時候,那個暑假石蔚剛好也去了T市看姑姑,才住了兩天,姑姑和姑父就被薑準的學校給叫去了。
石蔚記得那是姑姑和姑父第一次打薑準,姑父回到家後一句話都沒有說,把他推進臥室之後便是拿掃帚一頓猛抽,石蔚在姑父的怒罵以及姑姑的哭啼中也逐漸明白過來,原來薑準是在學校搞起了同性戀,不但搞同性戀,還把人家給揍了,直接揍進了醫院。
舒襄的名字也是在那個時候被石蔚給記住的,他一直以為舒襄的襄可能是瀟湘的湘或者是故鄉的鄉,再不濟就是花香的香,總之一聽便是個娘炮的名字,他這英俊又高大的表弟總不至於是被人壓在身下的那個。
姑姑和姑父都是老實本分又思想保守的人,與其說他們不能接受獨生兒子搞同性戀,更不如說接受不了他這眼看就要學有所成的兒子到最後混得一個可能連畢業證都拿不了的結局。
當然畢業證還是拿了的,只是沒有學位證,匆匆忙忙的畢了業,研究生也徹底無望,雖然對外說起來文憑不差,但終究跟薑準想要的差了十萬八千裡。
偏偏薑準又不是可以釋懷的人,他鑽牛角尖,一旦覺得現狀配不上自己的實力,便會陷入無限的焦慮。
因為他這個處分,想考一個正兒八經的編制都是不可能的事,他也絕對沒有一個做生意的頭腦,去私立學校試過,但也因為心高氣傲和古怪的性格沒有做長久。
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大抵也就是如此了。
第71章 悶葫蘆還是個癡情種
後來姑姑和姑父還是愛兒心切,把家裡所有的積蓄拿出來給薑準買了一個大學圖書管理員的工作,工資不高,但還算安穩。薑準去是去了,但又覺得這工作來得名不正言不順,看到大學裡的教授和老師就愈發覺得自己的處境難堪,父母的好意也如同壓迫他的一座巨山,雖不喜歡,但卻連辭職的借口都沒有,每天都度日如年。
還有相親,雖然薑準談過男朋友,後續也沒有表現出對任何女孩子有絲毫的興趣,但姑姑和姑父依舊不覺得他是個純種的同性戀,他們覺得薑準就是一時被迷惑住了,雖然兒子的事業是無望了,但是娶妻生子,回歸正途總是可以的。
尤其是姑姑的身體不太好,頭兩年便開始給薑準安排相親,按說以薑準的性格是絕對不會去做相親這種事情的,可是姑姑以死相逼,他便只能去,硬著頭皮去。
雖然他臉很臭,也不會跟人家姑娘好好講上兩句話,但靠著一張帥臉就足夠了。可是盡管如此,最終的結局都是一個樣,哪怕是姑娘相中了他,他也相不中別人,哪怕連敷衍兩句的禮貌都沒有。
家裡也是壓抑,薑準的挫敗成了籠罩他們家經久不散的霧霾,沒有歡聲笑語,沒有順心事,只有壓抑,無盡的壓抑……
薑準的心理是出了問題的,他自己也知道,一開始還去看,後來連看都不看了,因為知道好不了,他的心是個死結,有人嘗試打開過了,卻又被更緊的系了起來,再也打不開了。
石蔚嘗試著跟薑準聊過很多次,可是薑準是個悶葫蘆一樣的人物,如果他是清醒狀態,你撬他的話是半句也撬不出來的,只有一次石蔚把他給灌醉了,他才吐了幾句真言,其實也就是反反覆複地喊舒襄,說一些罵人的話,石蔚也知道了,他這個怨種表弟是被人給甩了,大概還被人玩兒了,惱羞成怒才把人給揍了,看不出來悶葫蘆還是個癡情種,不過也可以理解,一根筋的人哪裡都是一根筋。
不過當時的石蔚也只是同情,他自顧不暇,大學畢業之後一直打打零工,堅持做音樂又缺少伯樂,他只能勸薑準多看看外面的世界,實在不喜歡女人,多看看外面的男人也是可以的。
當然勸了也是白勸,薑準萬念俱灰的時候甚至還嘗試自盡過,他覺得人生無趣,但又留戀父母,所以死也沒死成。
後來石蔚誤打誤撞的紅了,也認識了不少娛樂圈的人脈,他其實是想推薦薑準往娛樂圈走一走的,雖然性格沉悶無趣了些,但不妨礙長得好,如果實在不願意同人有太多交流,那麽當個平面模特也好,只是薑準不樂意,他做不了學者,但還有著學者的清高,隻願意自己同自己較勁。
報復舒襄也只是突發奇想,在意識到這個“不吃小籠包”是舒襄之前,他就已經注意到他了。也沒有辦法不在意,畢竟被一個男人一眨不眨地盯著看,在現實生活中,也是很罕見的事情。
石蔚是男女不忌的,他理所當然的記住了舒襄,當然也因為這小子長得實在是漂亮,清純中透著點騷,脾氣又很火爆,石蔚當時就想了,和這樣的人上床應該會很帶勁吧。
他不確定自己要不要下手,他剛紅不久,私生活理應有所顧忌,只是還沒等他想清楚,他便意識到了這人究竟是誰。
原本還被一些道德感所束縛,怕玩兒個三天兩天膩了對人對己都不好,可他知道之後突然就無所顧忌了,這舒襄既然玩弄過他的表弟,使他表弟落得個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場,那自己自然也可以玩一玩他,甚至可以隨心所欲的玩,玩膩了再狠狠地甩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