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擤擤鼻子。”沈之森抽了幾張遞給舒襄,“我一直自我欺騙我對你的感情十分正常,就像李青松對你一樣,其實就連小時候你在李青松家裡多睡一晚上我都會抓狂,後來我又把你歸納為我的家人,只是佔有欲稍微強了一些。”
“可事實上我也看不得別人親你,你十五歲那年和男生接吻被我撞破,我的第一反應其實是想要把那個男生給打死。”
“我花了很多年都不願意去想清楚,你和薑準打架,我以一種冠冕堂皇的方式把你禁錮在我家,說是為了你養傷,其實只是為了我的私心。你光著身子從浴室出來,身上有薑準的咬痕,我當時跟你說的什麽我已經忘了,我隻記得我想要把你按在沙發上狠狠地gan你。”
舒襄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看向他。
“小襄,我就是這麽懦弱,自私,又喜歡掩飾,就像你小時候穿裙子被人撞破我衝你發火那次一樣,我是一個隻願意把齷齪心思埋在心底的人。”
“我唯一可以保證的就是肉體不會出軌,可是現在想一想,精神大概一直處於出軌的狀態,意識到我對你有著暗流湧動的欲望也已經太晚,那會兒思思的身體也已經完全不行,我沒有辦法對一個癌症晚期的病人去坦誠這些,所以我對思思也有所虧欠。”
“如果你問我愛不愛你的話……”沈之森自嘲地笑了一聲,“推開你的時候你疼我也疼,我想我應該是十分愛你。”
是他把一切搞砸了,沈之森有些麻木的想,起身從舒襄手中接過他用完的廢紙,舒襄已經呆滯著愣住了,沈之森打算離開這個房間。
“沈之森!”舒襄從他身後叫住了他。
沈之森停下了腳步。
“你最可笑的就是你自以為是你知道吧?”
知道,所以他說這些也不是為了讓舒襄立刻接受他。
“你是不是個爛人我比你更清楚。”
“別他媽往自己身上扣屎盆子。”舒襄又說:“滾吧。”
.舒襄在這個房子裡是完全睡不著的,勉強撐到八點,冬天的天色剛亮,他便起身打算回去。
從臥室出來發現樓下亮著燈,是沈之森坐在客廳裡看書,看他出來便笑了一下,濃重的黑眼圈透露出來這人也是一夜未闔眼,沈之森指了指桌子,竟是已經買回來早餐,“過來吃飯。”
一些清粥小菜,沒有舒襄不想見到的小籠包,舒襄在桌邊坐了下來,他不去看沈之森,悶著頭往嘴巴裡咕嚕咕嚕地倒粥。
“小襄……”
“閉嘴,我不喜歡細嚼慢咽。”
可是沈之森依舊要說:“慢慢吃,又不急著回去做事。”
“急著回去補覺。”
舒襄邊說還邊打了個哈欠,說到底,沈之森對他只有恩沒有仇,能輕松面對就不要把這些情愛糾葛寫在臉上。
把粥喝完,舒襄馬上就要走,沈之森又是一定要送他,舒襄不同意,可是舒襄向來拗不過他,最終還是上了他的車。
和昨晚的感覺完全不同,舒襄幾乎是在正襟危坐,沈之森又是笑了笑,“小襄,我沒有強迫你答應我什麽,你不用緊張。”
“誰他媽緊張了。”舒襄立即把自己攤成了一團軟泥。
沈之森又隨口聊了幾句天氣和新聞,還說到了他們之前離了兩次婚的老友,舒襄昏昏欲睡地聽著,腦子裡想的還是那句“我應該十分愛你”。
到了他家小區,門口的停車位都已經被佔滿,舒襄要他趕緊回去,他卻偏偏要去遠一點的地方找停車位,舒襄就沒有等他,先行回了家。
結果一進門,發現薑準正在他家的沙發上坐著。
旁邊還有一只打碎了的茶杯,舒襄腦子裡莫名就跳出了“禍不單行”四個大字,他顧不得去應付薑準,急忙去到臥室找他那老不死的爹。
他爸正在屋裡玩網上麻將,看起來也沒有什麽打鬥過的痕跡,舒襄松了口氣,“杯子怎麽回事?”
“你快把那神經病攆走……”
舒襄沒有聽完,“砰”地一聲把他爸反鎖在了屋內,然後找出掃帚把殘籍收拾乾淨,這才看向愁雲遍布的薑準,“你今天不上班嗎?”
“不是你讓我周六周日過來吃飯嗎?”
“哦。”舒襄不上班,時常記不住什麽日期,他現在的唯一感官就只有經歷了震驚之後的困意,於是他說:“我先去歇一會兒,等到中午再起來做飯行嗎?”
“你昨晚去哪兒了?”
“會所。”
薑準抿了抿嘴巴,“和誰?電話為什麽都關機了?”
就知道會這麽問,沒電了當然會關機,昨晚舒襄是和沈之森一起出的門,舒襄不信他爸會不拿這件事刺激薑準。
也不知道沈之森還來不來他家了,這麽久不來大約是不會過來了,舒襄實話實說,“和發小,還有沈之森。”
“玩兒了一夜?”
“打麻將,泡澡,按摩。”舒襄有些機械地說著,“後來去了沈之森家裡過夜。”
薑準“騰”地一下站了起來,舒襄動都不動,他也憋屈,因為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薑準是不能刺激的脆弱個體,可是再這樣下去,自己就會瘋。
薑準這趟過來其實也是因為舒襄愈傳愈烈的抄襲風波,因為這件事,他甚至想去找他那表兄石蔚一問究竟,可是如今看來,舒襄是毫不在乎嘛,不但不在乎,還有心情出去浪,也是巧了,這種事還偏偏讓他一撞一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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