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一天到晚往廚房鑽,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來參加的美食節目。”
許灼白了他後腦杓一眼,“那我認真談戀愛好了,今天幫這個女孩子開易拉罐,明天和那個女孩子逛美食街……啊——”
周椋竟然嚇唬他,抱著他的身體作勢往湖裡甩。
許灼忙像八爪魚一樣扒在他身上,“幹嘛,還不讓我跟別人心動啊,我只有晚上是你的,白天聽你的話好好琢磨怎麽談戀愛曝光啊——啊啊——錯了錯了!”
周椋甩他的弧度更大了,“還說嗎?”
許灼趕緊閉緊嘴巴,唔唔搖頭。
不過老實還沒兩分鍾,許灼就豎起指頭,在他後背無聲地寫下控訴:
獨裁周特勒;
小心眼;
傻子;
豬頭;
周椋靜心感受他落筆的痕跡,由他去。
寫著寫著,許灼開始重複兩個字,各種寫法,胡亂瞎話。
周椋問:“寫你名字幹什麽,很癢。”
許灼的聲音聽上去有些苦惱,“在簽名呢,我以前簽名都是帶組合名的,昨天經紀人要我換一個,明天拍代言的時候估計就要用上了。”
他恍然想到,周椋以前的字就寫得很好,不像自己的字一直像鬼畫符。
以前還是同桌那會兒,許灼領了新書也懶得寫名字,桌上抽屜堆得到處都是,有時候抽屜塞不下了,就塞到周椋的抽屜,反正這家夥會幫自己收著。
周椋還會幫他寫名字,雖然是為了好區分二人的物品,但許灼印象裡,從他筆頭流轉出的許灼二字,是自己見過最好看簽名了。
許灼一時心血來潮,“要不你幫我設計一個?”
話音剛落,還不待周椋說話,他就擺擺手,“算了,我隨便簽得了。”
周椋為他想一出是一出的跳躍腦洞怎舌,忍著背後被寫字傳來的癢意,他背著許灼來到山腳下。
別墅就在這小山坡上。
往日都是坐車上山,這樣徒步走還是頭一次。
山道兩邊都是密林,正值太陽落山之際,樹木擋住了陽光,周遭光線並不明亮。
許灼聽到身邊昏暗的密林石縫裡似乎傳來某些小動物跑動的聲音,自語道:“是松鼠嗎,還是鳥啊,不用冬眠麽……”
他下意識摟緊了周椋的脖子,卻意外觸到一簇冷汗。
“你怎麽了……”
周椋撇開脖子,“沒事,就是有點累。”
許灼立馬掙扎要下來,周椋卻沒放開,“快到了。”
許灼悄悄傾過腦袋,看他半邊臉的神色,與其說是累,倒像是……緊張。
正疑惑著,許灼腦中忽然劃過什麽,遲疑片刻,然後用雙手捂住周椋的耳朵。
周椋身體僵了瞬,什麽也沒說,繼續目不轉睛地走著。
許灼心道,果然。他怎麽就忘了,周椋在任何事情上都膽大鎮定,唯獨極其怕昆蟲,或者蠕動類的動物。
以前上課的時候,周椋桌上爬來了毛毛蟲,旁邊的人都在取笑,唯獨周椋的臉都嚇白了,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對這些東西他是幾近病態的害怕,明明跳動兩下就能解決的事,當時的周椋整個人都定在原地,最後還是許灼用紙巾幫他把毛毛蟲攆走。
周椋耳邊再也聽不到任何奇怪的蟲鳴鳥叫,隻余許灼掌心強有力的脈搏跳動聲,兩人離得很近,許灼的熱息打在周椋的後脖頸,驅趕了他心底的寒意。
小山不高,很快他們便到了節目組駐扎的大本營。
老遠就看到有人蹲在路邊在抽煙,紅色的小火星一閃一滅,走近了才發現是常駐周椋身邊的跟拍攝影小哥。
攝影小哥本一臉的鬱結,此時見著他媽二人就跟見著活菩薩在世似的,猛地起身,“你們可算回來了,今天一下午你們的素材都沒拍到,可愁死我了。”
他嗓門大,這一聲把其他工作人員的注意力也引了過來。
周椋徑直朝別墅走去,但身邊驀地跑來一個人,攔住了他,語氣關心裡透著焦急,“小灼他怎麽了?”
這人一身工裝,身上還掛著工作牌,眉眼很溫和,是沒有任何攻擊力的長相。
周椋看著他,沒有立刻說話,生平他最不喜的就是這類溫柔卦的人。
顧新一見他戒備,忙解釋說,“我是節目組的編導,也是小灼的哥哥,你們消失了好幾個小時,是遇到什麽事了嗎?”
周椋側頭剛想問問許灼認識這人麽,結果發現許灼閉著眼睛,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了。
他不由得放低音調,“沒事。”躲開顧新一要過來相扶的手,緩緩走向別墅。
顧新一沒再跟來。
哥哥,不同姓的哥哥麽,周椋邊走邊想。
進了別墅內,沒想到嘉賓們已經都回來了,正聚在客廳閑聊的閑聊,做飯的做飯。
背著許灼的周椋剛換拖鞋,就成了所有人的焦點。
劉振東率先說話,“你們可算回來了,聽說我和左遙離開後,你們被路人圍觀了?”
邢雪彗本來在塗指甲油,此時塗歪了也沒顧上,怔怔看著他們,“你們這是什麽姿勢……”
張米朵哦吼哦吼叫了兩聲,要不是許灼此時睡著了,她一定會衝著對方擠眉弄眼。
曹墨本來在洗水果,表情轉了幾個彎,“你們該不會是玩什麽大冒險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