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賓們都圍了過去。
獨留周椋坐在座位上。
簫家楨憋著笑,在他耳邊小聲道:“原來每人都有份啊。”
許灼和周椋對視了眼,後者嘴唇輕抿,然後許灼就過來了。
周椋沒好氣地靠在椅背上,眼睜睜看著許灼拿了一條克萊因藍色的圍巾,遞給了簫家楨。
簫家楨受寵若驚地接過,“我也有嗎?!謝謝火火!”
許灼朝他笑笑,又回到沙發那邊。
簫家楨幾乎算得上欣喜若狂, 沒有哪位粉絲在收到自己偶像的送禮時, 還能保持鎮定的, 他把圍巾捂上了臉,“嗚——好幸福。”
然後耳邊傳來周椋那涼薄的聲音,“去幫我的大衣粘毛,要是讓我看到剩一根毛。”
剩下的話他沒說完。
簫家楨:??
不粘的是你,要粘的怎麽也是你,你這人怎麽想一出是一出啊,我就不該來加這個班!
簫家楨跺了跺腳,戴著圍巾上樓粘毛去了。
周椋凝神望著沙發那邊,許灼站著人群的中心,微笑地介紹:“這圍巾是我在市中心步行街買的,賣家是位七十多歲的老奶奶,丈夫得了糖尿病,賣圍巾掙些看病錢,就在潮流商場出來往南走差不多一百米的樣子……”
許灼說這些話的時候帶著閑聊似的隨意語氣,但周椋卻看了眼沙發那邊一直在跟拍的攝影小哥。
他看出來了,許灼這是在為老人盡自己的一些綿薄之力。
周椋心底的鬱悶之氣頓時消散,他拿起馬克杯,喝水的時候掩住唇角的弧度。
很多年過去了,周椋發現很奇特的一點是,他依舊能明確地說出,自己為什麽喜歡這個人。
——
這場的大雨直到第二天,才有真正要來臨的跡象,星星點點的雨砸在窗戶上、
許灼哼著小調,正對著穿衣鏡給頭髮噴發膠。原是準備隨便收拾一下,但看時間還充裕,閑著也是閑著,便認真打扮了番。
這時,房門被人從外打開,周椋問道:
“醒了嗎?他們都在大廳看第三期,要不要一起……你要出門?”
許灼嗯了聲。
周椋看了眼窗外,“感覺很快就會有暴雨。”
許灼背了個運動單肩包,“是誒,我會記得帶傘。”
周椋頓了下,往常許灼都會直接告知出門是為了什麽事情,今天卻不然。想到這兩天,桌上一直放了冊打印劇本,許灼或許是出去處理工作,是極為重要的事情,不然也不會非要現在出去。
“那我開車送你。”周椋眼看著也要換衣服。
許灼擺擺手,“不用了,你今天再給我當一天助理的話,明天是不是又要我還一天,你的套路已經被我摸清了。”
周椋無奈,見他堅持要自己走,便讓他等一等。
許灼疑惑看著周椋從醫藥箱裡,拿出了個滴管一樣的東西,走近了才發現是個口腔潰瘍散,粉末狀的藥物。
“什麽時候買的?”許灼怔了下,問道。
周椋:“昨天叫的外賣,現在想來,我好像總在給你上藥。”
說著他要伸手去拉許灼的褲子,後者連忙死守褲腰帶,“我每天都有記得擦雲南白藥,那個淤青也消得差不多了,不牢您掛心。”
周椋便抬起他的下巴,示意其張嘴。
許灼有些不好意思,“那什麽,其實我可以自己擦……”
周椋的手指已經碰到了他的唇,“不是趕著出門?快點。”
許灼這才把嘴張開,周椋找到了傷口,擰開藥蓋,往創面按壓,“過一會兒再喝水。”
“昂。”許灼應下的時候吸了口氣,恰好吸了點藥粉到喉部,癢得猛打了一個大噴嚏。
那擠出的藥粉立刻全被吹到周椋的臉上。
藥粉是深褐色,周椋就像把臉往泥裡滾了遭。
空氣靜止了一瞬。
許灼又尷尬又覺得好笑,竭力憋著,臉都憋紅了,等待著周椋的怒火。
不想周椋保持著動作沒有動,語氣如常,“塗完了再笑。”
然後再次傾身,對著創面擠藥。
許灼愣愣地望著他的花臉。
雖說周椋的語氣和溫柔這個詞半點不相乾,可是他竟然在此刻感受到了最純粹的關心,是因為自己生病了麽。
這一次順利上藥。
許灼主動給他遞上濕紙巾。
周椋擦著臉,語氣自然地問了句,“你記不記得明天是什麽日子。”
許灼也拿了張濕紙巾擦了擦自己嘴邊溢出的藥粉,“什麽日子?第三次發心動短信的日子?”
周椋:“你再想想。”
許灼把兩人用過的紙巾扔垃圾桶裡,“綜藝錄製三分之一的日子?”
周椋說:“不是綜藝。”
許灼聞言認真想了下,突然恍然。
周椋心道還算有點良心,沒忘得那麽徹底。
許灼:“是我大學班主任結婚紀念日吧?他和我們系的形體老師在一起了,當初領證的時候還請大家吃過飯,我記得就是一月。”
說完他一拍腦袋,“不對啊,好像是一月底,也不是明天。”
周椋氣結,我又不認識你的大學班主任,望著他的目光裡隱約帶了些幽怨。
——
高二上學期尾聲。
晚自習臨近下課,許灼做了幾個紙團,準備抓鬮決定今晚吃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