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我們常來吧。”許灼如此建議。
周椋淡淡道:“先會走再說跑的事。”
許灼這人慣受不了激將,“你給我等著瞧!”
周椋此言一出,他便拿出十二分的熱情和一百分的認真去對待這事,好好學習。
又來了兩輪,總算開竅了點,不至於在雪上卡刃。
嘴巴忍不住就開始有些小膨脹了,他微微嘚瑟,“也挺簡單地嘛……”
周椋頷首,“那我松手了。”
“不行!!”許灼秒慫,十指緊扣地抓牢他,“你敢松試試!”
偏偏周椋又有點壞,試圖從他的指縫逃脫,嚇唬道:“松了啊……”
跟拍攝影小哥以難以控制地高速艱難地一晃而過,帶起一陣風,以至於沒能錄到許灼緊緊抱著周椋。
“好周椋!你不許放開我!”
第54章
周椋就是嚇唬他, 可許灼對他依賴太強,給嚇得腳都不知道怎麽動了,沒骨氣地開始站不穩,直直要往地上坐。
旁邊有個五六歲的小男孩, 顯然是已經學過一陣, 後面跟著不放心張開手臂的爸爸, 但他自己的動作遊刃有余。
瞧見許灼狼狽的樣子, 他笑得咯咯聲:“爸爸,你看這個大哥哥, 羞羞臉……”
他爸爸忙捂住他嘴,對許灼和周椋致歉。
周椋對此時已經坐到地上,抱著周椋大腿的許灼道:“你看, 小朋友都笑話你了。”
許灼沒好氣地瞪著他, 卻難得在周椋眼裡撞見這麽直接的笑意。
周椋在他面前蹲下,平視著他, “你應該拿出高中時候爬樹的勇氣。”
提到這個,許灼倒是想起來了自己曾經的英勇事跡。
當初他答應了朋友救場參加學校的藝術節, 但又不好意思一個人上台,就想著拉周椋一起上台。
有周椋助陣該多拉風啊。
在他的堅持不懈地勸說(嘮叨)下,周椋總算退讓,說他要是能把數學卷子的最後一個大題獨立做出來,就答應他。
於是許灼耗盡三天的功夫,當真把這道大題啃了出來,揚在手上正要給周椋看的時候,窗邊忽然一陣風攪過, 把卷子卷到了樓下, 擱到了綠化壇的樹上。
周椋本意是督促他學習, 見證了他努力的過程便行,無論做出來對錯都打算答應他,沒想到他還未說話,許灼就衝出了教室,二話不說地爬樹。
在樹杈上對周椋又是一陣揮卷子,樹杈抖得周椋心顫,忙讓他下來。
爬上去的時候容易,下來的時候許灼傻了,沒想到竟然這麽高,最後還是周椋從保衛處借來木梯子才讓他順利下來。
許灼這個爬樹的狠人標簽也因此在班上流傳了一段時間。
此時,雪場寒氣逼人,許灼嘴唇翕動,“我真的可以嗎?”
周椋很肯定地點頭。
許灼受到鼓舞,再次借他的力站了起來,這次嘗試主動松手,周椋和他拉開了一些距離,卻並未離得很遠。
許灼當真顫巍巍地獨自前行了一小段,小腿逐漸形成肌肉記憶,徹底學會了這個簡單的推坡姿勢。
夾雜著細雪的微風浮在許灼的面上,他的心情忽地放松到極致。
跟拍攝影小哥在終點處跌倒,在視線中成了一個小黑點,在他眼中都莫名可愛起來。
起初參加這個戀綜大多是因為咽不下曹墨潑髒水的那口氣,但因為周椋的突然出現,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惡人仍舊有辦法磨。
但他不再形單影隻。
哪怕這份快樂限定了時間,但他仍要說,這是七年來最令人心動的十幾天,這十幾天裡,他也是最像從前的自己。
雖說開始敢自己放手滑了,但學刹車的時候角度沒控制好,還是摔跪了下來,恰好周椋在他面前,他嘻嘻哈哈地朝他伸手:
“給您拜個早年。”
周椋很自然地扶起他,幫他拍膝蓋上的浮雪。
馬不停蹄地玩了好幾輪,許灼開始體力不支,新手小腿用力不當,酸痛得不行,傳送帶將他再次送到起點後,他一屁股坐下,擺擺手:
“歇會兒,骨頭都要散架了。”
難怪周椋說今晚會比較累。
周椋便拿起一旁存放的雪板,行到另一條坡度更陡的滑道,衝許灼點頭一示意,非常乾脆地騰空借力,然後俯衝下去,兩個呼吸之間便以極速下降,至跳台處利落地一個反腳內轉的動作,平穩落地。
旁邊歇息的雪友們一陣歡呼。
同樣叫好的還有在起點的許灼,他激動地朝周椋揮舞著手臂,然後目視周椋乘傳送帶回來。
直到周椋走到他的面前,許灼仍心跳如鼓,心底的那份喜歡險些被周椋激得掩蓋不住。
起點多許灼這樣的新手,不少都被周椋的姿勢給帥到折服。
靠得近的有一對男孩兒,目不轉睛地盯著周椋,許灼心裡的警鍾大響,隻一眼他就能判斷出這兩人和自己同型號。
倆男孩兒看上去和小卷差不多大的年紀,至多剛成年,膽子卻不小,主動上來和周椋攀談,嘴裡喊著也挺親熱:
“哥,能不能教教我們?你滑得太好了!”
說話間還靠得挺近,周椋不適應地退了一步,許灼忙扯住他的衣角,拽了拽,“我休息好了。”
周椋衝二人搖頭,“抱歉,我是他的專屬教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