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攝像機放在桌角,視角有些仰視,但卻對邢雪彗手上的動作抓拍得清晰無疑。
她先是左右張望,確認攝影師不在且嘉賓們的注意力不在她那邊,立刻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餐巾紙團,將裡面的顆粒倒在許灼的調料盤,怕顯眼還拿許灼的筷子攪了攪,然後動作迅速得還原到無事發生的樣子。
小王緊張地道:“你看邢老師倒的那東西,像不像花生碎?我看網上說許老師就是對花生過敏才……”
顧新一當即用手捂住攝影機鏡頭,將小王拉到一邊,“這東西只有你我看到過吧?”
小王忙點頭,“你看我們是不是要報警,還是……”
“這樣,”顧新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把內存卡交給我,我和節目組的人商討一下再定,畢竟這不是小事,不能衝動行動。”
小王面露猶豫,顧新一的語氣親近少:“小王啊,你有沒有興趣做我們台下個綜藝的攝影師?我看你一直做花絮師有些屈才了,你的鏡頭感非常不錯,對看點的把握也自有方法。”
小王面上一喜,二話不說地把內存卡遞了過去。
顧新一將其握緊在手心,“確定只有這一份吧?”
小王笑得討好,“那是當然。”
目送小王腳步輕盈地離開,顧新一面色複雜地看向手心的內存卡,莫名覺得異常燙手。
……
因為當時病情來得緊急,許灼被盡快送至附近一家老舊醫院,環境很一般,旁邊是一家肥料廠,機器運轉的聲音頗為擾人。
等許灼輸液病情穩定過後,陳其亮詢問他想不想回家休息。
許灼活動了下四肢,除了酸痛乏力以外倒還好,想來還是自己家裡會舒服很多,便點了點頭。
待陳其亮辦理好離開的手續來到停車場的時候,瞧見周椋正扶著許灼上他自己的汽車,陳其亮忙上前道:“我的車停在那邊……”
周椋將手擋在車門框上,避免許灼彎腰的時候頭頂撞到,“許灼回我公寓休息。”
許灼原本以為只是坐他的車,此時和陳其亮皆是一愣,後者趕緊擺手,“這怎麽好意思繼續打擾周老師 ?”
“要不我還是和亮哥回家……”
周椋說:“我那有家庭醫生。”
這個理由恰當又得體,陳其亮竟無法反駁,但又放心不下,開著跟在他們車後,決定親眼去看看。
簫家楨盡量保持讓汽車保持較低的勻速,避免許灼在後排不舒服。
在病床上睡了好一會兒的許灼,此時覺得身體好多了沒有那麽乏,拿出手機刷消息的時候微瞪雙眼,這才知道自己進醫院的事已經是全城皆知。
他趕緊放大了幾張現場圖,好在拍照的人站得比較遠,他臉部紅腫的樣子沒拍清,還好還好,帥哥的形象包袱得以保全。
不少粉絲來到許灼微博下留言和私信:
【嗚嗚嗚火火你沒事吧?】
【心疼火火,要快點好起來】
【真的只是過敏嗎?過敏這麽嚇人啊,節目組不會故意瞞著實情吧】
……
許灼連忙發了條微博,報平安,讓粉絲們放心。
“餓嗎?”周椋偏頭問他。
許灼搖頭,沒什麽胃口。
周椋點開手機看外賣,白天許是緊張過度,現在放松下來,饑餓感強烈地湧來。
“但我可以陪你吃點。”許灼說。
這次要不是周椋反應及時,指不定又得在醫院住兩天。
他掃過周椋修長的指尖,病發時周椋接觸時的顫抖,他現在仍記憶尤新。
自己對他,還是挺重要的吧。
許灼偷彎了下唇角,手上翻到了幾條互關的私信,不免感動:“小米朵她們想來看看我,可以嗎?”
周椋:“你現在要休息。”
許灼摩挲著手機,“休息好一陣了,現在倒是不困,而且她們也是出於關心……”
周椋看著他失望地埋下頭,“最多兩個小時。”
許灼聞言又揚起頭,滿足地回復消息。
他就知道周椋會答應自己。
以前讀書那會兒也是這樣,許灼提出的要求,周椋無論是無語還是嫌棄,只要不是太過分,最後都會答應。
他們好像又回到了關系最好的那陣子。
親眼看過周椋家的環境,舒適宜居,頂樓也安靜,陳其亮這才放心。
因為是頂樓,連帶一個大的露天平台,回到家後,簫家楨就一直在這露台處忙碌,搬桌子拉椅子。
陳其亮問過才知道一會兒節目組要來。
心下的疑惑總算解開,難怪周椋執意要把許灼帶回家,原來是為了錄製,這裡確實比他和許灼住的老破小兩室一廳好多了,也是他一路上想多了。
周椋親手拿來氛圍燈,要串在露台周遭,許灼想幫忙,被其眼神製止,嘴裡念叨著:“都快好了,我是出了名的身體強壯好吧。”
但還是乖乖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這時,許灼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掏出看了眼,接聽,“阿立?”
周椋掛燈的手微不可察地頓了頓。
許灼起身,往露台邊的欄杆走,聲音斷斷續續地飄進周椋的耳朵,“我沒事了,你別擔心……真的不是逞強,我和你還嘴硬什麽?”
“你別來了,你還想帶嫂子來?這大晚上的別打擾嫂子休息,一會兒還要錄節目呢,我們也不方便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