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通了就好……等等!”許灼這才反應過來,“什麽學習?什麽競賽?”
徐子立一副你不是都知道嗎的神色。
“我之前不是參加了個作文競賽?隻得了第二名,覺得有些丟人,就一直沒和大家說。老師之前不是提了個獎學金評優的制度,我原本想借著競賽第一名的成績給獎學金評選加加分,還能有和周椋一爭的力量。現在看來是無望了,所以這段時間有些頹。”
許灼:?
“不是,你不是受了情傷……”
徐子立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學習的時間都不夠,我哪有功夫想那些。”
許灼心裡苦笑,合著這是鬧了個烏龍?
難怪今天全校娛樂的日子,徐子立還埋在教室做卷子,剛才提到成績還那麽傷心。
周椋手心浸滿了融化的冰激凌,他卻渾不在意,僵硬地站在原地。
余光中忽然閃過兩個爭執的人影。
另一邊的粗大樹乾背後,何超一直拽著要走的趙婷婷,不讓她離開,此時趙婷婷因為內心崩潰,對他拚命捶打,小聲地嘶喊:
“行了,我聽到了,許灼不喜歡女人,好了吧?我可以走了嗎?”
何超深情地剖露自己的內心:“婷婷,許灼不值得你這麽費心,你就和我在一起吧,我一定對你好……”
趙婷婷卻不耐煩地用力踩了他一腳,“他值不值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最不值得!你和他不是好兄弟嗎?他知道你在背後揭他的底嗎?你做得好醜,你走開,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大步地跑開了。
她腳下過於用勁,何超疼得猛吸一口涼氣,在原地跺了會兒腳,這才看到另一頭的周椋。
周椋此時在看許灼,並沒有發現自己已經看到了他。
何超瞬間臉色像紙一樣慘白 ,周椋什麽時候在這的?他和趙婷婷的對話聽進去了多少?
周椋和許灼的關系這樣要好,要是把他背後使陰招的事都和許灼說了怎麽辦?
還有,當初故意把情書錯塞到周椋的書包裡的事,怕是也要露餡了。
何超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到周椋會出現在這裡,這是個變數。
那一邊,徐子立因為還急著要去趟辦公室,便沒和許灼多聊,已然揮手道別。
害怕此時周椋上前和許灼說話,何超第一時間衝到許灼身邊,佯裝剛到,語露關心:“怎麽樣?還順利吧?”
“順利又不順利。”
好像和徐子立還是從前的朋友關系,按照告白來說,是徹底的失敗,但許灼並沒有什麽實質的感覺,倒像把話說開了,自在不少。
之前總隔著情書事件,他和徐子立之間多少有些單方面的不自然。
加上陰差陽錯地給徐子立做了成功的心理疏導,許灼對今天的成效還是挺滿意,此時渾身輕松,問何超:
“你有沒有看到周椋?演出非常成功,我要找他吃個慶功宴。”
何超呼吸一滯,“沒、沒有啊。”
甚至不敢往周椋所在的那個方向偏頭。
許灼自語:“可能回教室了吧……”
他轉身,準備回教學樓。
“等等——許灼,你等等。”何超焦急地喊住了他。
許灼停下腳步,“怎麽了,你從剛才開始表情就有些奇怪,有什麽事嗎?”
“沒什麽事沒什麽事,”何超讓自己竭力保持鎮定,“就是我剛聽說了件事,關於周椋的私事,你要不要聽聽?”
許灼想也不想:“不要。”
他說:“私事還是等他親口和我說吧。”
何超急了,“是關於班上同學為什麽都對他冷暴力,不愛和他多來往的原因。”
許灼停下腳步,微微蹙眉。
拐角處的周椋,聽到這裡,用力地捏碎了冰激凌的甜筒。
幾乎是下意識地,他想把手裡的東西用力地砸到何超的臉上,阻止他接下來的話。
但他近乎自虐地,沒有行動,似乎在等待下一刻的凌遲。
何超生怕許灼走了,忙快速地脫口而出:“因為他是周家的私生子,大家都對他避之不及,不齒和他接觸,嫌他髒。”
他知道高傲如周椋,表面上似乎不在意,其實身份就是他心底的一根刺,不然為什麽私下會和同學們打招呼,必須在許灼面前守口如瓶。
周椋認命般地閉了會雙目,再睜開時眼底通紅一片,他落荒而逃般快步離開。
掌心冰激凌上的愛心棉花糖,掉落在地上,早就皺巴巴的濕軟不成型。
——
清晨。
《心動請響鈴》錄製別墅,二樓嘉賓房間。
許灼很困,神經卻又一直繃著難以深度入睡。
夜裡他也是時睡時醒,醒的時候第一時間看枕邊,一直是空空如也。
周椋一夜未歸。
許灼在被窩裡用手環住雙腿,下半張臉也躲入被子邊沿。
頹了一會兒,他憤怒地捶了下床板,支起上半身,嘴裡嘀咕,“不就是兩個嘴皮子碰了下麽,至於生這麽大的氣嗎?我親了你,按照力的作用是相對的原則,你不也親了我……”
末了,他又渾身無力地躺回去。
喉間一片苦澀。
怎麽說,親人家這事,也該提前征求對方的同意。
昨天和周椋鬧不愉快後,他一直想著等對方回房再兩人當面緩和,便一個電話沒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