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裝傻:“說什麽?說讓你離王思怡遠點?”
“算了,不說算完,爺不稀罕。”不!我好想知道!
回去路上,楚天跟在我身後玩手機,快進門了,他突然冒出一句來——
“有些事你不知道反而更好。”
我回頭看他,莫名其妙。
值得一提的是,徐鶴對我跟刃交換弓箭一事表示高度讚賞,並許諾下次一起去,讓我多帶幾套,搞個授牌儀式給他們掛上牌,名正言順,就叫榕都特等高中弓箭部南珠分部。
我說沒問題。
晚上大家照顧我門禁時間,天黑之前出去吃油炸臭豆腐。我回家時,池萬裡還沒回來,給他發微信也沒回。
雖然他不回,我可不能停止噓寒問暖,主要防止他事後算帳,訓斥我“玩得太野了,把哥哥都忘了”,還有“我在外面累死累活,寶貝都不想我”,以及“你死了嗎?信息都不發”。
就是這樣一個無理取鬧的男人,外加他還沒就南珠一事教育我的buff,我決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先掏出手機,站在房子裡的立式鍾表前自拍一張,很好,時間地點人物都有了。
給他發過去。
江子:哥,我到家了。
江子:你什麽時候回來呀?我給你提前熱好飯。
江子:今天事情順利嗎?
行,三句到位,既體現了我嚴守家規,又點明了心中有他。
回到樓上洗漱,收拾書包,可一直到晚上八點,池萬裡沒有回消息,也沒回家。
雖然知道他身邊有二十四小時安保,就算出事我也幫不到忙,還是給他打了個電話。
“您所撥打的電話已經關機,請稍後再撥——”
這是去哪了?擔心他出事,我打給他的首席保鏢於叔。
我靠著沙發,兩腳搭在茶幾上:“喂?於叔好,池萬裡還好嗎?今晚回來不?”
一道沉穩的男聲:“江子,大少給你留信了,我代轉達。”
“什麽話?”
於叔清了清嗓子,模仿池萬裡訓我的口吻:“‘吳江子,打電話來算你有心。在家十點之前睡覺,凌晨我才回來,有事給於叔打電話。’沒了。”
無語,池萬裡可真能憋,不打電話估計我也聽不到他留的信兒,轉過頭來肯定還要罵我。
“謝謝叔,您跟他說‘吳江子同學自覺遵守家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於叔爽朗大笑:“沒問題!”
正要掛斷電話,就聽到他那邊傳來敲木魚和念經聲,我想問他在做什麽,還是算了,池萬裡一般不說工作上的事,我也有自知之明。
洗完澡,我又跑到他房間裡,把昨天換洗的衣服洗好烘乾掛起來,地板清潔有掃地機器人,但書桌整理是一個大活,怎麽會有這麽多語言的合同摞在一起!有的語言,我只能憑借看圖分類給他摞起來。
作為家務小能手,我當然有偷懶的各種辦法,就比如不給他鋼筆換水,垃圾桶半滿視而不見,書架亂著就亂著,能關上櫃門就好,窗台上灰塵什麽的,三天擦一次吧。
當然,今晚的我自然要好好表現!
宿舍年代比較久,只有大客廳有空調,我跟池萬裡房間都是大吊扇,打掃累得我出汗,我把風扇開到最大,打開窗戶,夜晚涼爽的風吹進來。
這兩天薔薇要開謝了,最後一點香尤為濃烈。
深色的床,硬邦邦的,他跟我相反,打小不喜歡軟床。我拍拍剛換上新枕套的枕頭,忍不住趴上去。
好舒服啊~
熟悉的青草味道,等等,這次好像夾雜著某種灼熱的氣味,像正午的沙漠。
我又深吸了兩口氣,乾燥的感覺消失了。
窗外是漆黑的夜,我陷入沉思,想起這百年老公寓的校園傳說,午夜高跟鞋,陰森森的地下室,浴室滴水聲,紅衣上吊學姐!
哥,我想睡王思怡家的客廳!
最恐怖的是,我來池萬裡房間前,把自己房間的燈順手關了,誰知道什麽鬼東西順著黑暗進了我的房間,說不定藏在床底下虎視眈眈等著我!
就在我上床睡覺時,一隻乾枯的手從床底伸出來抓住我的腳腕,然後,我被拖進床底……
夭壽了!
說起床底,我在這房間埋頭苦乾好久,會不會有人偷偷溜進來,無聲無息,就躺在我下面,跟我隔著一個床板?!
九歲的一個夏天,池萬裡給我講了個《好朋友背靠背》的故事,給我幼小的心靈留下來不可磨滅的恐怖回憶,整個夏天我都抱著他胳膊睡得。
我感到背後發涼,好像有什麽人吹氣兒,這個時候就要裹緊小被子!
被子,面對鬼的最後一道防線,等等,可是鬼娃安娜貝爾絕活就是鑽被子!
我的腳心下陰風陣陣,涼氣直鑽心底兒。
哥!你怎麽還不回家!
好想有個有個毛茸茸、暖呼呼的小東西暖暖腳啊。
我就這麽用被子捂住腦袋睡了,迷糊之際,我夢到自己踩著一團毛茸茸……又夢到池萬裡扇我大嘴巴子,不是吧哥,打人不打臉,我嘟囔著。
等等,臉真的疼。
“吳江子!醒醒!”
誰在叫我?
我睜眼,池萬裡掀開被子,兩隻手跟拍蚊子一樣拍我的臉。
我迷迷糊糊看著他:“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