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池萬裡挑了一下眉毛:“王思怡?”
“我說了很多次,只是朋友。”
池萬裡一直對我跟王思怡成為朋友這件事不滿,我推測是看到拒絕自己的女生轉眼跟小跟班做朋友,面子上多少有點過意不去。很多次我看他就要開口命令我跟王思怡斷交,又咽下去,或許是在等我明白他的暗示?畢竟親口說出來,多少落下成。
比如現在,他湊上來,彎下腰深嗅我的脖頸:“我不喜歡你跟她走太近。”
我舉起手:“我會保持距離,沒有肢體觸碰。”
池萬裡起身,雙手抱臂,這個動作使得胸肌看上去更大。
我轉開視線,咽了一口口水,聲音實在是太明顯,不禁尷尬到耳朵熱了。池萬裡沒有嘲笑我,他就這這樣走到我背後,胸膛馬上貼到我的頭,我感到一陣熱氣。他彎下身子,貼著我的耳朵:“吳江子,想什麽呢?好好學習,34題選C。”
說罷起身去洗澡,淋浴聲嘩啦啦,蓋住了窗外的鳥鳴。
十分鍾後,窗戶被打開,習習晚風裹著濃鬱的胭脂花粉味兒衝進來,帶走空氣中的腥膻。
作者有話說:
前面幾章內容可能比較沉重,後面會輕松很多,本質上是一本輕松快樂節奏慢的校園小說啦。
這一篇我要開啟洪荒之力,把我小學在XX街23號、壁花小姐XXX、麻雀要XX中領悟的古早校園文精髓,通通寫個痛快~
第2章 治療
池萬裡洗完裹著浴巾:“寶貝,幾點了?”
“唔,七點半。”
他從衣櫃翻出我的睡褲套上,露著一大截腳脖子,跟腱長而堅韌,左右兩側性感地凹陷。
“別寫了,先吃飯。”
我歎了口氣,二十道完型錯了四個,實在搞不懂這些介詞。
“歎什麽氣,明天哥教你。”池萬裡奪過我的筆,“餓死了,陪我吃飯。”
晚飯四菜一湯,圓桌上只有我跟他,做飯的阿姨只有早晚飯點過來,中午我們兩在食堂吃,而且阿姨隻負責打掃一樓的客廳和會客室,二樓所有的房間都要我清潔。池萬裡對於自己的私人領地有著氣味潔癖,他拒絕外人隨意進入。這意味著,我要清理包括他內褲在內的所有私人物品。
我們倆之間沒有隱私,也沒有私人界限,他對我從不隱瞞,好像是件好事,可他也渣得坦坦蕩蕩,渣得明明白白,願者上鉤的人是我。
說起喜歡他這件事,大概是命中注定,從我能記事開始,他就摻和進來,兒童到少年,我的一生還沒有很長,但都是他生命的注腳。
食不言,他家有著嚴格的用餐禮儀,吃飯時我們從不交流,幾乎沒有餐具碰撞的聲音。他非常不愛吃蝦,因為在餐桌上優雅地用餐具解剖它需要大量的練習,他並非不擅長,只是對這樣高高在上的方式嗤之以鼻,而又不願意沾手。
吃過飯,我把碗收進洗碗機,池萬裡負責擦桌子。他不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在我眼裡,只是個家裡有錢的高中生。
我們倆的飯後活動由他做主,有時候他在家看電影、打遊戲,就會拉上我,如果出去打球、約會、泡酒吧,就會直接出門。他不說你別來,只是交代清楚今晚的跟誰一起、做什麽,甚至什麽時候回家都會告訴我。聽到計劃裡沒有我,我自然就懂了。
倒也不必這麽體貼,即使他說謊我也不知道。這樣給我一種錯覺,我們住得房子好像是名為“家”的地方,而我只是暫居在這的男保姆。有時我猜測,池萬裡跟我說得這麽詳細,只是為了讓我配合他的時間,在他可能需要我的時候,乖乖等著。
“我今晚有約,明天中午回家吧。”池萬裡穿著寬松的黑背心,露出結實的肩膀。
今天周五,他的每周約會日,夜不歸家日。
已經很多次了,但心裡還是泛起酸水,我眼睛繼續盯著書,但一個字沒看進去:“知道了。明天上午我跟王思怡去書店。”
“只有你們倆?”
“還有她弟弟。”
“想吃什麽?回來帶給你。”
“KFC的楊枝甘露蛋撻。”
其實早就下市了,我跟王思怡一直念念不忘,KFC就很邪乎,什麽好吃馬上下架。
“好,我走了。”池萬裡親了一下我的臉,蜻蜓點水。
我把書蓋在剛剛他吻過的地方,想要長久的留住它,腦子裡一幕幕回閃池萬裡對我笑的樣子,親吻我的溫度,觸碰我時手心裡的汗液。即使知道他要跟另一個女生約會的現在,記憶裡仍只有他對我的好,以此安慰自己受傷的心。
這周六上午,是我每個月治療的日子。
說治療其實也不對,沒有精神體對普通人來說不是病,但對於我這樣父親是覺醒者而母親不是的“混血”,簡直罪大惡極,白白浪費了好基因。
治療室四面軟牆,地上鋪著地毯,我把身上左右的尖銳物品包括手機鎖在櫃子裡,熟練地找了個牆角躺下。
經過八次治療,我總結出來對抗疼痛的最佳辦法就是躺著。
醫生告訴我,治療過程中的疼痛跟女生來痛經差不多,從此我對所有女同胞肅然起敬,做女生真不容易,我只是每個月疼一個小時,她們可能要疼三五天。
房間隔音很好,哪怕我大聲地呻吟,痛苦地抽泣,憤懣地捶牆,也不用擔心有人會看到如此狼狽的一面。人在痛苦時,大腦除了機械地接收神經信號,並沒有能力處理其他信息。疼痛即疼痛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