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那個毛茬頭,菜刀眼,站在我身邊的人,自然是池萬裡。
一行人趕在飯點回家,進入期末周,路上行人行色匆匆,很多學生留在學校上自習。
學校怕這些嬌氣的少爺小姐學出毛病來,甚至搞了一輛救護車停在圖書館門口!
徐鶴跟我們分開前說:“別忘了期末考試結束後,直接去我家。”
“我還得留出時間換衣服,”楚天道,“總不能穿一身黑袍考試吧,老師會懷疑我袖子裡藏答案。”
“老師對你很信任,但凡你有點作弊上進心,考前抄一遍知識點,也不至於選擇一個都蒙不對。”王思怡嘲諷他。
我則一臉茫然:“啊,考完試去部長家嗎?什麽黑袍?”
“前天視頻不是告訴你了嗎?”王思怡反問道。
“噢噢……”
前天我燒迷糊了,應該是忘了。
“所以穿什麽衣服?”
“傳統服,去問班長,他肯定知道,他去嗎?”
“我晚上問他。”
王思怡拍拍我腦袋:“別忘了啊,今天怎麽傻乎乎的?”
期末周,沒有社團活動,學生會也消停了,但池萬裡並沒有給自己放松,除了完成老師布置的作業,他一直在書房裡開會看文件,經常忙到十點,我都睡了,然後他要去夜跑!
“你為什麽不早起去跑步?”我把茶放在桌子上。
池萬裡在靠著椅背,手指轉筆:“早上跑步的人太多,老是跟我打招呼很煩。”
這大概就是學校名人的發惱吧,我等平民體會不到。
“《茶道》看完了?”
“沒有!”
他嫌棄地晃了晃茶杯:“那就別糟蹋我的茶,寶貝。”
“考完試,大家要去徐鶴學長家拜訪,你去嗎?”
“千佛山嵩明觀?”
“對,他們說要穿正式一點。”
池萬裡若有所思:“你沒有傳統服。”
我點頭,眼巴巴看著他。
“過來。”
池萬裡走到我跟前,比了比我的頭頂,剛到他鼻梁。
“嗯,我初二那套給你穿。”
“好。”
我不難受,自從他比我高之後,撿他的衣服稀松平常,而且此人有段時間極為鋪張浪費,新買的衣服沒穿幾次就撇給我,嫌洗了之後變舊不好看。
“我去睡覺了?”現在已經十點了。
“等會,桌子收拾一下,我要出去跑步。”
等我收拾完回到臥室,看到池萬裡穿著寬籃球褲大背心,戴著無線耳機順小路往山上跑去,今夜無風,昏黃的路燈飄在空中,好似安靜的水面上點點星火,而他是水下遊魚。
這周過得極快,白天上課,放學之後大家一起自習,可以說學習氣氛十分濃厚。
大哥拿出一萬分認真的態度,給我和周婉婉買了課外習題,根據我倆水平,圈出重點做。
有時候下午做不完,我就帶回家,池萬裡好幾次發消息叫我下樓倒水,而我沉迷學習沒有看見。
“寶貝?”
“啊?”
池萬裡從背後捏我臉上肉:“啊什麽啊,別學了,給我倒水去,休息一下。”
我放下筆,腦子裡還想那道函數題怎麽做,一個還是兩個解?
下一秒,腳下踩空,還好在兩個樓梯之間的轉角處,直接趴在地上。
池萬裡咚咚跑出來,我一抬頭,他手拿我剛剛在做的輔導書,惡狠狠看我:“下個樓梯也能走神!?”
“我在想題呢。”我迅速爬起來,坐在台階上,膝蓋挺疼。
“這麽簡單題你還想……”池萬裡邊嘀咕邊下來,“誰給你圈得題?”
我睜眼無辜地看他,知道是王思怡他又得跳腳。
“王思怡是吧。”池萬裡危險地眯眼,“確實是你的水平。”
他彎腰撩起我的褲腿,果然青了一塊。
“疼嗎?”
“不疼。”
“啊——!!”
這個家夥對著淤青狠狠手刃,迫於膝跳反應我踢向他的臉,他反應迅速,握住我的腳腕。手很大,圈住腳踝綽綽有余。
“應該沒事。”
“奧,我去倒水?”
他用一種要你何用的語氣說:“饒了我吧,臭弟弟。”
你才臭!
學習小組還經常接受周婉婉和王思睿的投喂,周婉婉愛做沙拉,王思睿愛做甜品,部長則沉迷於買蜜桃沙冰。
但這些都沒有爺爺做的牛肉干受歡迎!
楚天嘴巴狠毒,吃第一口就問:“柴火炒出來的?”
“對,我劈的柴。”我驕傲,“爺爺做飯超級無敵好吃,暑假我十七周歲生日,你們有空來嗎?”
“這是咱們認識之後,你第一個生日吧?”王思怡道,“我記得你生日是八月十號。”
“跟班長一天?”楚天驚訝。
“他隻比我大三個小時!”
“我要去!”周婉婉興奮地舉手,“你家在哪?”
“在一座遙遠的山上,一棟可愛的小木屋,與世隔絕的生活。”我聲情並茂。
“行了行了,”王思怡打斷我,“我家司機會找到的,到時候帶上婉婉。部長你有空嗎?”
一直伸著耳朵的徐鶴馬上回話:“有!”
“記得穿舒服的鞋,要走將近半個小時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