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鶴道:“晦氣,怎麽說沒了呢?只要全市前三,就能參加省級比賽。”
“噢噢。”我放下心。
“不過省級比賽是暑假了。”
“啊?!那還是白乾啊!”重要的是我不想光頭!
“沒事,下學期拿著獎再申報。”
楚天插嘴:“據我所知,下學期的審核工作這學期期末就會完成,暑假的獎要算到下下學期。”
“這是什麽官僚主義?”王思怡不滿,“江子,池萬裡不是在裡面嗎,下一屆學生會長,走個後門?”
“大哥,你不懂啊,就是因為這個狗……”我看了一眼楚天,把後面兩個字咽下去,“就是他在,咱們才困難重重!”
楚天打量著我:“讓他走你後門我覺得行。”
我臉暴紅。
有人比我先快一步給了他肚子一拳,楚天捂著肚子震驚地看著王思怡:“看不出來……你是這樣的王思怡。”
“弓箭部禁止開車。”王思怡警告他一眼。
“大哥罩我,你小心點。”我得意洋洋。
自從楚天加入我部,我感覺我不在生物鏈最底層了。
“那個……部長好像不太行了。”周婉婉指了指蹲在角落的徐鶴,他滿頭烏雲,陰氣陣陣。
“部長!拿冠軍要有信心啊!”我拍拍他肩膀。
他側臉看我,一臉絕望:“你不懂……你不懂……弓箭部沒了……我要失……”
我手疾眼快捂住他的嘴:“有希望,別放棄,我的頭髮也很重要。”
楚天開口道:“徐鶴學長家裡好像開很出名的弓道館。”
“嵩明道?”周婉婉說,“就在榕都南邊的千佛山上,那個不只是很出名,培養出好幾位世界冠軍。”
“說起來,去年青運會的射箭冠軍,就是嵩明道出來的,叫什麽來著……”
“徐盟!”徐鶴站起來,字字擲地,“我堂哥徐盟,區區普通人,天賦極佳,今年高三,最後一次參加榕樹市青少年弓箭大賽。”
好了,現在換我蹲牆角。
人生無望,難道要再一次輸給池萬裡嗎?
我不想剃光頭,不過現在是夏天,光頭應該很涼快吧?而且冬天就長出來了,反正我頭髮長得快……
不!不行!
“我們要拚一拚!男子單人沒希望,我們還有女子和男團!”
我看了看王思怡和周婉婉,一個星期訓練拿冠軍除非出奇跡。
“嗯對!只要我們堅持訓練,拚搏總會有收獲!”周婉婉握拳打氣。
王思怡捏了捏自己的指骨,我看得出來她想打擊我,卻說:“好了,陪著你衝唄。”
楚天不滿意道:“為什麽男子單人沒希望了?我還在啊,很強的好嗎。”
我沒理他,再強也比不上專業運動員,只能在男團上使勁兒。
“也不是沒有希望。”徐鶴推推眼鏡,“就算徐盟一直射十環,他的兩個隊友也就是中才之人,只要我們發揮穩定在八到十環,很有希望衝擊冠軍。”
“我沒問題。”我拍胸。
“你呢?”大家看向楚天。
“試試唄?”
十分鍾後,我們無言相對,為什麽看起來儀表堂堂、頭腦簡單,滿身腱子肉的楚天連靶子都射不中啊!
“那麽大個靶!”我憤懣地朝他喊,“你怎麽就射不中!”
楚天笑嘻嘻:“我真的有在瞄準,肯定是弓的問題!”
“放屁!那是女生用的26磅!”
“你性別歧視!”楚天指著我向王思怡告狀,“男女平等!”
很好,他現在已經發現弓箭部最頂端是大哥了。
我氣絕。
“別氣別氣。”周婉婉拉著我的外套,製止了我想衝上去幹架的心,“我作業都寫完了,我可以留下來陪楚天同學練習,假如你們都沒有空的話。”
“我也寫完了,再練一會。”王思怡決定加入。
“我也留下來,指導你們三。”徐鶴隨即跟上。
“……”我也想留下來,但我有門禁。
“你回去。”王思怡指了指我,“回去想想買什麽隊服,搞好後勤保障工作。”
“遵旨!”我抱拳。
第13章 永遠的蛋撻
夕陽西下,有人身在泳池,有人在射箭,有人歡聲笑語,有人孤零零回家,都高中生了,為什麽還有門禁?
關於門禁,我跟池萬裡爭論過,當時的場景是初中放學後的大門口,人潮洶湧,他要去街頭籃球場,讓我乖乖回家。我勇於反抗,控訴他雙標,不人道,他給的理由是我沒有精神體,且手無縛雞之力。
我認為他對於“手無縛雞之力”有什麽誤解。
等等,我突然想起來,今早給自行車放氣兒他還沒抓到我……困囿於學校的人設,池萬裡一直沒逮到機會朝我下手。叫你騎車帶其他女生,活該!希望他日理萬機,回家就忘掉氣門芯兒。
七點多,我才看著他推自行車回家,戴著無線耳機,書包掛在車把上,襯衫扣子最上面兩個開著,露出鎖骨,穿著運動短褲,修長的腿筆直有力。
歐式路燈亮了,道兩旁的薔薇花罩上一層橘色濾鏡,愈發鮮豔欲滴,介於開得鼎盛和頹唐中間,今晚是她們生命中最後盛開的一晚。
過路的英俊少年卻視若無睹,兀自前行,帶起一陣急促的風,他走後,幾片花瓣翩然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