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航從前只能保證公司會保護裴容不被佔便宜,這次不一樣,從源頭上就不存在這種擔憂。陸總的作風,那是信得過的。
裴容:“……”
作風?什麽作風?越做越瘋?
他掛了通話,閉上眼睛前又想起昨晚,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脫衣服的時候看起來還很克制冷靜,正常不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嗎?怎麽會有人越做越瘋的?
有了再次見面的心理準備後,在半道被攔住,被黑衣保鏢恭敬地請他另一輛車時,裴容也只是揚了揚眉。
擋板將後車艙隔出了一個隱秘的空間,
不得不說,大老板的司機開車就是比小劉穩。
裴容覺得有點舒服。
裴容端莊地坐著,保持安靜,宛若參加星期一的員工例會,屏氣等待大老板發言。
形象從娛樂圈交際花變成良家子,氣質迥然不同,像被日老實了一樣。
陸擒本來盯著筆記本,看見他上來頭也不轉,三十秒後合上筆記本,察覺到了裴容微妙的變化,心裡不由產生如上的聯想。
他極力克制地打斷這個思路,想,更大可能是對方上完床賣乖討巧等著要資源。
陸擒挑了個開頭:“你下半年怎麽沒安排?”
來了。
投資一家企業前都要做背調的,有經驗的總裁還會面談每個骨乾員工。
裴容眼皮輕輕一動,答應了周航不漏餡,就得百分百做到。
他委婉道:“公司和個人都在轉型期,要重新規劃,等待機遇突破瓶頸。”
這個機遇就是您,周航盼了大半年。
陸擒聽出了話外音,果然,每個努力站到他面前的人,都三句不離拉投資。
他其實對投資娛樂圈並不感興趣,但是裴容那麽……嗯,如果最後什麽都沒撈到,豈不是顯得自己吝嗇?
倒不如給他一些資源,誰也不欠誰。但也不能給太多,免得他得寸進尺。
陸擒:“我打算投資江陸娛樂。”
裴容眼神閃亮亮地看著他:“我跟您保證,您一定不會後悔這個決定。”
帶傷營業,周航得多給他一億退休金吧?!
陸擒覺得他的眼神莫名耀眼,故作淡定地移開目光。
“早上我去處理宴會的意外了。”
裴容眨眨眼,這是在解釋為什麽醒來人就不見了?
陸擒眉眼沉著:“我會以職務侵佔罪、下藥敲詐勒索罪起訴那個下藥的副經理。”
為了還賭債,副經理挪用了酒店公款,無法償清,但這兩項罪名加起來,還是太輕饒對方了。
裴容醒來到現在壓根不操心這事,因為知道陸擒肯定不會放過副經理,他給面子的“哇”了一聲表示佩服。
陸擒目光更沉地盯著他:“敢算計我,你覺得這樣就夠了?”
裴容:啊?
陸擒:“一個即將坐牢還不出一分錢的賭狗,被扔到放高利貸的人面前,畫面一定很有趣。”
陸擒恐嚇了裴容兩句,以免他蹬鼻子上臉,嘗到好處了也學會算計他。
下不為例。
說完陸擒盯著裴容的表情,上位者的招數總是頻繁不給人反應的時間,陸擒很快地說了結束語:“我們之間……一筆勾銷。”
裴容在心裡直拍大腿,陸總真是太爽快了!他就喜歡這種成年人的解決方式!
他乖巧道:“好的。”
便透過車窗查看小劉有沒有開著保姆車繼續跟著他,談完事情了就得下車,陸總的座駕再舒適,也不是他裴容能久坐的。
陸擒略微不滿地問:“你在看什麽?”
裴容:“我看看小劉在哪,拜托陸總停車的時候找個沒人的地方。”
陸擒打開車內的冷藏儲物格,拿起一個藥店標識的袋子,裡面有片劑、衝劑,甚至還有兩管膏藥:“你上藥了嗎?”
早上他先醒來,為了不吵醒裴容,乾脆往上一層去天台打電話,一是為了處理副經理,二是吩咐人給裴容買藥。
天台的風吹得陸擒神清氣爽,他腳步沉穩地回到房間,發現裴容不見了,與之一起消失的還有自己“不經意”放在床頭櫃上的名片。
裴容拿走了名片卻沒有聯系他,還挺沉得住氣。
陸擒隻好主動找他,藥都已經買了,不能浪費。
裴容面上感激地雙手接過藥袋,“謝謝陸……”
話未說完,陸擒往後抽了下胳膊,把袋子收回去,沒讓裴容拿到。
“嗯?”
“我幫你上。”陸擒義正辭嚴。
裴容腦袋宕機了一下,耳邊似乎還回繞著“我們一筆勾銷”的余音,表情有一瞬間的癡呆。
屁股開始痛了。
陸擒皺眉:“你自己看得到後面?還是你要讓助理幫你?”
裴容連忙搖頭,但是他可以嘗試自己……
陸擒摸了下他的額頭,手指很快就收了回來,像傳說中一樣抗拒跟花花草草肢體觸碰,苦口婆心道:“你要是沒弄好,容易發燒,事情起因在我,我過意不去。”
裴容:“我可以看說明書。”
陸擒:“我不想欠你什麽,難道你不想兩清?”
裴容:“……”
我想。
他看了一眼車窗外的風景,發現路線早已偏離了他回家的方向,正往本市另一處頗有底蘊的富豪聚居區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