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蹲過局子的崽兒了,不慫。
“爸爸疼。”裴格又重複了一遍。
裴容一開始以為他在喊疼,後來發現不是。
裴蹲蹲指著他鎖骨上的紅痕,天真地問:“爸爸也去打架了嗎?”
“……”
裴容當即攏緊了領口,一本正經:“咳咳,爸爸去教訓了一個壞蛋。”
裴蹲蹲捏緊了拳頭,壞人變多了,一個又一個。
他驀地想到沒收他冰淇淋的壞蛋,用小聲密謀的語氣問爸爸:“壞蛋是不是叫陸擒?”
裴容臉頰都熱了,差點想說是。
“不是他。”
“壞人真多呀。”裴蹲蹲摸著貓貓感慨。
裴容轉移話題:“嗯,給貓取個名字吧。”
裴格似乎天生招貓喜愛,貓貓蹲在他腳邊,蓬松的大尾巴勾著裴格的腳脖子,仰頭蹲著。
裴格摸摸它:“橘子你好呀。”
橘子舔了舔裴格的手。
裴容:“……”你蹲局子你很光榮是吧。
他忍不住告訴兒子:“就算派出所的體驗再好,你蹲局子的事不能大聲往外說。”
裴蹲蹲:“知道了。”
要小聲說。
裴容打電話給趙經理,今晚就讓那對母子搬出去,就說有客人投訴他的小孩在花園裡傷人,以後永不接待。
剛掛斷電話,有工作人員說,林小姐在莊園丟了一塊表,結果在另一位客人孩子手上看見了,兩人都說表是自己的。
林宜今天特意帶了這塊好不容易買來的表,全球限量發行,中國大概只有她和陸擒兩塊。
相親小技巧:增加共同點。
可不知怎麽,還沒遇到陸擒就丟了,以至於今天見面都不順利。她去洗手間,十五分鍾後再回去,陸擒已經不在那個包廂了。她叫了附近一個朋友過來陪她喝酒,順便等莊園監控查一查她那塊表丟哪兒了。
此刻,在一個小孩子手上看見,對方媽媽堅稱不是撿的,林宜一下子火了,今天被拒絕的惱怒頓時有了發泄口。
“還敢說不是撿的,你買得起嗎?有購買記錄嗎?”見對方慌神,林宜愈加篤定,冷笑道,“也不看看你的兩萬塊錢的包配得上那塊表嗎?”
貓主人對著裴蹲蹲輸出的鄙視,被林宜加倍還回來,頓時叫她明白被人嘲諷窮酸的感受。
上不出購買記錄,她蒙了一瞬,道:“是我從一個小孩子那兒買來的,我用一隻西伯利亞森林貓跟他換的。”
“借口也別編得這麽離譜,一千多萬的表換隻貓,你搶劫小孩子呢?看來不是撿,是偷咯?”
林宜居高臨下地瞥了熊孩子一眼:“嘖,老話說得好,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孩子會打洞。”
被林宜暗示表示孩子賊眉鼠眼,女子氣得渾身發抖,要莊園調監控,那個死孩子,原來是用撿來的表跟她換貓。
一千多萬的表,比她預計的還要多個零。
兩方吵得不可開交,鬧著找出那個小孩。
裴容聽完之後,波瀾不驚道:“五點以後的監控壞了,報警吧。”
裴蹲蹲腦門上的包還沒消呢,愧疚的張阿姨怕蹲蹲不消停又撞到桌角,幫他貼了一塊紗布。
看著可憐兮兮的。
裴蹲蹲調皮歸調皮,但甚少受傷,臉蛋十分白淨。
裴容不是聖父,沒有義務替她洗刷冤屈。
手表內部零件有編號,也不會被冤枉太久。自己受著吧。
警車把幾個人帶回去調查,熊孩子上警車時,心裡害怕,哭得跟殺豬一樣。
可留在這兒吧,他媽媽又不放心,被強行塞上車。
警察不由得想起某個迫不及待坐前座的小崽子。
裴蹲蹲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嘟噥道:“為什麽要哭?”
警察叔叔除了不給小孩子泡麵,還是很好的。
……
這一晚的鬧騰陸擒一無所知,他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下意識去轉了一下洗手間。
沒人。
等等……他為什麽會覺得有人。
陸擒站在衛生間門口,神情變幻莫測,他想起來了,他做了一個特別真實的夢。
真實到他忍不住問保鏢:“昨晚有人進來嗎?”
保鏢:“陸總,除了送餐送酒的服務生,沒人進去過。”
酒?
陸擒捏了捏眉心,後腦杓湧上一陣宿醉的痛。
這是假酒吧,喝完都產生幻覺了。
他盯著還沒收拾的飯桌,以及上面兩個空酒瓶,陷入沉思。
他夢見裴容噗地出現在洗手間,後來還嘴對嘴喂他喝酒。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他睡前喝酒聯想到給裴容渡的那口紅酒,晚上就做了如此高度一致的夢,內容契合到他不想承認是夢都不行。
而且自己身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若是真的,多多少少會有證據,裴容在床上不是逆來順受型。
這都是什麽田螺姑娘劇情,裴容根本不會這樣。
裴容怎麽可能百般溫柔配合?
光是晨間想一想就……
陸擒臉色一沉,覺得舊疾複發,十分糟糕。
陸擒心裡明白,裴容的不告而別,有兩點主要原因,一是他一意孤行給裴容安排拍戲上課,二是懼怕他毫無節製的需求。
如果要複合,就必須改正這兩點,前者易如反掌,後者……還是紙上談兵,面對實戰,可能功虧一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