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而易見的,張揚不可能拒絕季懷斯的要求。
卡座裡的人都是張揚的朋友,朋友的朋友,每一張都是熟悉的臉,簡遲還在課上看見過一些人,不過都沒有過交流。他本來以為只有兩三人,看見這一陣仗幾乎想扭頭就走。這些人原本隨性的姿態在季懷斯走過來後立馬變得正襟危坐,像是摸魚的下屬面對突擊查崗的領導,尤其是季懷斯本來就擔任這一職務。
張揚湊到簡遲耳邊小聲說:“你怎麽把副會長給拉來了?”
簡遲只能說:“其實是他拉我來的。”
張揚給了他一個不相信的眼神,簡遲本來也沒想辯解,默默喝了口剛端上來的水,入喉才發現是酒味,刺激得低咳了幾聲,還好周圍音樂聲大,沒有人注意過來。氣氛在季懷斯坐下時凝滯了片刻,不過只要他願意,總是能很快緩借這份尷尬,收獲所有人的信賴。加上一個氣氛組出身的張揚,場面很快又熱鬧起來。
簡遲參與不進去,津津有味地看著張揚和別人打鬧吹牛,再次拿起面前的酒,喝了一口才想起來這回事,意外的是,流入嘴裡的竟然變成了溫水。
“我剛才換掉了。”就在簡遲研究水杯以為有什麽魔法時,季懷斯的聲音附在耳邊,過近的距離導致聽起來沙沙的,像是播放的磁帶。
“我怎麽沒有看見?”
“你剛才光顧著看張揚,當然看不見我。”
這句話在耳邊繞了兩圈,怎麽聽怎麽奇怪,明白過來的簡遲有些好笑,是真的覺得好笑,還有種莫名新奇的感覺,說:“張揚是我的朋友。”
季懷斯說:“我們也是從朋友做起。”
原本只是一句尋常的回答,簡遲腦海中兀然浮現出聞川的身影,一時間沒有想好要接什麽,不知道剛才正談論他的張揚興衝衝插過聲來,“簡遲,你要不要來?”
這幫簡遲脫離了心底的異樣,“要來什麽?”
“國王遊戲。”坐在另一半的趙澤西接話。他本來就是學生會成員,對季懷斯也沒有別人那樣緊張,頗有些看熱鬧不嫌事大地問了一句:“副會長要來嗎?”
旁邊有人用胳膊肘撞他,季懷斯卻先看向簡遲,“你想玩嗎?”
簡遲還沒聽清楚這是什麽遊戲,旁邊的張揚就迫不及待地催促他答應,聽起來像是真心話大冒險。簡遲覺得整晚乾坐在這裡也不是辦法,於是點了點頭,下一秒就聽見季懷斯說:“我也來。”
遊戲總是冷場時的救星。簡遲跟著玩了兩圈,看到兩個被點到的人被要求深情對望十秒再喊對方寶貝,接下來是一個RC過去要陌生人號碼,大致明白了這個遊戲就是改良版的大冒險。簡遲這種中獎絕緣體參與遊戲很有便利,基本只需要看別人起哄,怎麽也輪不到他。既有參與感,又不用做出太大犧牲。
“這回我是國王。”新的一輪開始,剛才被迫深情對視的YC抽到了國王牌,一副要好好整回去的愉悅表情,“6號要和下一個走過這裡的人接吻。”
話音落下,所有人都笑起來,他朋友說:“萬一走過的是服務員呢?”
“那也要遵守遊戲規則。”
張揚說:“接吻太過分了,親一個差不多了吧。”
那個YC想了想,沒有什麽意見,掃了一圈,“誰是6號?”
剛才還滿是看戲心態的簡遲看著手裡的紅桃6,確認三遍後明白是逃不掉了,沉重開口:“是我。”
旁邊人起了哄,倒不是帶有惡意,畢竟簡遲坐在季懷斯身邊,有十個膽子也不敢當著對方的面亂說亂做。遊戲的魅力就體現在這裡,規則無論如何也不可以違背,否則就是玩不起。季懷斯的眉頭蹙了一下,沒有收斂其中的不悅,似乎正準備開口,被身後的來人打斷。
“你在這裡。”
所有人看了過去,包括簡遲。而走來的沈抒庭還在對季懷斯說沒有說完的話,神色淡然,“你的電話打不通,有人看見你走進了這裡。學校剛才發來一封郵件,你現在有空嗎?我想盡可能早點處理完。”
話語落下幾秒,沈抒庭察覺到詭異而安靜的氛圍,抬眸看向卡座裡神情複雜,閃避他目光的一圈人,略過簡遲時不明顯地多停頓幾秒,“怎麽了?”
簡遲想,如果現在把手裡的牌扔掉或者和張揚換一下,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張揚:受傷的總是我
第91章 危機
音樂吵嚷,卡座一度很寂靜,沒有人開口解釋,簡遲甚至聽到有人小聲念了句‘不會吧’。
帶著不可置信和看好戲的口氣。
季懷斯起身擋住沈抒庭的視線,緩和了凝滯的氛圍,“你來的不巧,我們在玩遊戲,不如你先上樓等一會,我馬上就來。”
“那剛才的任務……”一個RC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地提了一嘴,沈抒庭瞥過去,問道:“什麽任務?”
如果用平易溫和形容季懷斯,沈抒庭就是與他截然相反的另一面。簡遲不記得是誰說過,學生會的兩個會長像是一個白臉一個紅臉,壞話全由沈抒庭說,好人則讓季懷斯當,這也是為什麽許多人都像張揚一樣看不慣沈抒庭。不過看不慣歸看不慣,真正碰上,都只會像現在這樣大氣不敢出,更不要提當著沈抒庭的面撒謊。
那個RC把剛才的遊戲和規則都細致地解釋了一遍,最後不忘拎出簡遲的名字,發覺沈抒庭的表情越來越不對勁,他連忙加上一句:“會長你別往心裡去,遊戲而已,我們可以再等下一個人。”言下之意,是不把沈抒庭算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