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兒不管離PAC訓練基地還是拍攝場地,開車起碼都得一個小時,就這三十塊錢怕不是會被師傅給轟下去。
然而他現在又不可能回去拿自己的手機,那簡直無異於羊入虎口。
左右權衡之後,季陵就近報了一個之前常去的便利店地址,然後給了師傅十塊錢。
出租車高速行駛在路上,季陵透過車窗看著窗外飛速變換光景,腦海中卻在不受控制地回想起剛才顧衍衡說的話。
“我想知道兩年前的事!所有!”
“那場比賽我們打的有多難..你今天不說清楚,就別想離開!”
兩年前..
呵。
季陵倏地發出一聲嗤笑,低頭把自己手腕上的護腕給摘了下來。
猙獰的傷疤陡然暴露在空氣中,即便已經跟隨了他兩年,可季陵每次看到,仍舊會覺得觸目驚心。
仿佛當年銳利的刀鋒再次在他的眼前閃過,鮮血模糊了他的視線,鑽心的疼痛不斷侵襲著他的大腦..
“小夥子,到了。”
司機師傅的話將季陵的思緒拉回,他微微點頭示意,隨後開門下車,走進便利店從貨架上拿了幾罐啤酒,花了僅剩的二十塊錢,坐到便利店裡靠窗的桌子旁。
呲——
啤酒罐拉環被拉開,季陵仰頭咕嘟喝了一大口,眼眶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經泛起了紅。
其實季陵的酒量很淺,幾乎一罐啤酒就能讓他喝醉,可此時的他卻仿佛沒有感知一般,一罐接一罐地喝,沒過多久,兩個易拉罐就已經見了底。
就在季陵打算開第三罐的時候,忽然從身後伸出一隻手按住了他,從他的手裡把易拉罐拿走。
“別喝了,自己什麽酒量心裡沒數?”
“嗯?”
聽到身後的聲音,季陵眯著眼睛轉過頭,看到的就是顧衍衡那張寫滿了煩躁的臉。
“怎麽是你啊?”
季陵笑著轉過身,懶洋洋地趴在桌子上,小聲嘟噥道:“滿臉不耐煩,看著真欠揍。”
“你胡說八道什麽呢!撒酒瘋回去撒,這沒人慣著你!”
顧衍衡伸手想抓住季陵的胳膊,結果喝醉的季陵變得一點都不老實,左晃右晃的,顧衍衡抓人不成。
反倒不小心撞上季陵的肩膀,讓他整個人都摔到地上,腦袋也磕到了桌角。
“嘶——”
坐在地上的季陵雙手捂著腦袋,疼的眼淚唰的一下出來了。
“你大爺,謀財害命啊你!”
“謀財害命?”顧衍衡發出一聲嗤笑,低頭看著他,“你有財值得我害嗎?”
“我當然有,我手機銀行裡的數目能閃瞎你的眼!”
說著,季陵就開始在身上摸索手機,像是真打算給顧衍衡展示展示。
雙手放下來的一刹那,顧衍衡清晰地看到了季陵腦袋上的紅印,甚至還有細微的紅血絲。
“該,讓你亂動!”
可顧衍衡嘴上這麽說,腳下卻走到收銀台旁拿了兩個創可貼。
“別動!”
他撕開創可貼打算給季陵貼上,可不知怎麽季陵總覺得顧衍衡要害他,一個勁兒地往後躲。
“你離我遠點,你現在就是個危險人物!”
顧衍衡被氣笑了:“我怎麽就危險人物了?”
“你就是。”
“我手機呢,我手機怎麽不見了,你是不是給我拿走了!”
“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
“你看看你,脾氣越來越差,說話像火藥桶似的。現在還想對我圖謀不軌!”
“我圖謀不軌?”
季陵接二連三的挑釁讓顧衍衡氣得有些說不出話來。
“就你現在這樣,有什麽值得我圖的?”
“我就多余管你,自己待著吧!”
話音剛落,顧衍衡就直起了身子,乾脆地將創可貼拍在桌子上,轉身就要離開。
“我酒呢,我的酒呢?”
季陵扶著桌子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開始到處找易拉罐。
“我tm今天出門是沒看黃歷嗎,怎麽連酒都欺負我?”
“都怪顧衍衡那個王八蛋,說我無情無義,你才無情無義呢!凶我,還想強迫我!趕緊滾,小爺一點都不想看見你!”
季陵越說越生氣,說到最後甚至還控制不住地抄起桌子上的空易拉罐,狠狠地朝著顧衍衡離開的方向砸了過去!
顧衍衡站在門口,看著那個從臉到脖子都泛著粉紅的酒瘋子,最終無奈地歎了口氣,秉持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人道主義原則,還是彎下腰撿起了空易拉罐扔到垃圾桶裡,然後邁著步子重新走到了季陵身邊。
“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貼上創可貼,跟我離開!”
“怎麽還是你?嗝..”季陵打了一個酒嗝,伸手就要攥住顧衍衡的衣領,結果因為幅度過大,腳下一個踉蹌,腰椎骨又直接撞到了桌子上。
“我草,疼死了..我就知道,遇見你準沒好事!”
“不好意思,你現在只能靠我。”
顧衍衡咬著牙強壓下自己內心的暴躁感,伸手架著季陵的胳膊把人拖上了車。
車門砰地一聲被帶上,顧衍衡坐在駕駛座上,伸手晃了晃半眯著眼睛的季陵,沒好氣地問道:“你家在哪?”
“別碰我..”
“我說,你家在哪!”
“我說了別碰我!”季陵啪地一下打上顧衍衡的手背,皺著眉頭撇撇嘴,翻過身將整個人都縮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