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經是最快速度了。
江嶼手裡拽著手機,開不起來了,翻來覆去玩,江燕看著他模樣害怕,“江嶼……”
“那些看熱鬧的人呢?”江嶼問:“他們看到了什麽?”
江燕:“細節說不清,他們就跟我說是那個男人推倒的江叔。”
“嗯,”江嶼冷靜不少了,他思忖片刻,問:“還有別的嗎?”
江燕知道他什麽意思,從口袋裡翻出手機,“事發正好在大門口,那兒有監控,拍到了!”
“我來的路上提心吊膽,不敢想別的,一直沒記起這茬,”江燕打開監控軟件,手抖了,問江嶼:“現在看嗎?”
“看,”江嶼說:“打開。”
江嶼在大門裝監控的目的是為了抓亂跑的兔子,如今還能逮狼,確實能少走彎路了。當進度條拉倒事發當時,陸剛林的正臉直衝鏡頭,用不著亂七八糟的人證,能用自己眼睛看到的最為直觀。
江燕小心翼翼地問:“江嶼,是他嗎?”
“是他,”江嶼冷冷地說:“陸剛林。”
陸剛林起先在孤兒院門口徘徊,他不敲門,時不時透過鐵欄門往裡看,很像個賊。過不久江國明回來了,他沒認出陸剛林,看他模樣不像個好人,警惕心起了,上前問。沒說兩句話,江國明開始覺得陸剛林眼熟了,於是話說的衝。
“你誰啊?”
此時的陸剛林不像面對大眾時一副可憐天下父母心的模樣,他橫眉冷對,態度十分傲慢。陸剛林不認識孤兒院裡的人,只知道江嶼,開口就說:“我是江嶼的老子,我找他!”
江國明做夢也沒想到陸剛林能找到這兒,登時血壓就上去了,眼前眩暈了一陣,剛緩了一口氣,聽陸剛林問,“我兒子在哪兒啊?!讓他別躲了!是他的責任他甩不開!”
“你放屁!”江國明抬起拐棍往陸剛林身上砸,“滾!”
陸剛林被砸了一下,挺疼的,躲了,凶相露了出來,“操你個老不死的,你他媽誰啊?!”
“我是你老子!”江國明講話也不好聽,“誰讓你找這兒來的,趕緊滾!”
陸剛林在這種事情上心眼多,腦子很好使,江國明一說這話,他立刻明白了。
“你是這兒管事的?”
江國明不答,還是讓陸剛林滾,作勢又要打,可江國明年紀在那兒,他打不過陸剛林,拐杖被陸剛林迎空拽住了,摁不下去又抽不回來。
“老不死的東西,”陸剛林陰陽怪氣地笑了一下,問:“是你把江嶼養大的?”
江國明吹胡子瞪眼,氣急了。
“老子生的兒子讓你養成了那副德行!不仁不義不忠不孝的玩意兒,見了他親爹跟見了鬼一樣!是不是你教唆?你惦記他口袋裡的錢,最好全送給你是不是?!老東西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什麽!”
陸剛林以自己之心度君子之腹,嘴皮子還快,江國明壓根跟不上他的速度。
“我告訴你不可能!”陸剛林歇斯底裡地嚷,“老子還活著他的那些錢就輪不到你!就算老子死了,江嶼跟你也不會有任何關系,你別妄想他會給你養老送終!”
江國明:“你……!”
“我個屁!呸!”陸剛林朝泥地吐了口唾沫,又想起什麽惡心的事兒,一臉扭曲,“江嶼他媽還喜歡男人!這都是你教出來的!他跟男人睡一起能生兒子、能傳宗接代?真他媽丟臉!”
江國明面色已經白了,“你說什麽?”
“我說江嶼是同性戀!”陸剛林扯著嗓子喊,“我說你這個老東西不安好心,你故意教著江嶼不學好,讓他生不出兒子了,再名正言順地花他錢!”
江嶼出櫃的方式與眾不同,挺有衝擊性,孤兒院的人知道了,全村的人也該知道了。江國明一口血氣湧上喉嚨,他咽不下去,還生生忍著,忍到頭了,不知從哪兒生出了力氣,把拐杖從陸剛林手裡抽出來,拚著最後一口氣朝他腦袋砸。
陸剛林反手一推,用的力氣不小,江國明站不穩,他半邊身子麻痹了,連摔倒的姿勢也凶險,後腦杓直接落地,‘呯’一聲重響讓所有人慌了。
江國明直挺挺地翻了個白眼後,人就動不了了。
誰也不敢動他。
江燕跑出來,看到這場景就哭了,大喊著救人啊!
原本看熱鬧的村民終於意識到事情走向不對了,七手八腳地想把江國明抬起來,但不能動,一碰老頭子就喊疼。
現場太亂了,陸剛林見事不對早跑了,誰也顧不上他。
視頻就到這兒了,後面沒什麽意義。
江嶼臉色很陰鬱,他一言不發,把這段視頻保存,手機還給江燕。
江燕再次回顧現場,還是心驚肉跳,“江嶼,我們現在怎麽辦啊?陸剛林會跑嗎?”
“他跑不了,”江嶼的語氣很平靜,眼睛卻看不見一點光,冷得刺人了,“怪我,這事兒我應該早跟老頭說,我該早點回來的。”
可陸剛林怎麽能精確找到孤兒院的位置?時間為什麽掐得這麽巧合?江嶼想不通這個。
到底是誰在幫陸剛林?
江嶼突然想到了一個人,他倏地站起身,拿手機想給林瑟舟打電話!就在這時,手術室的燈滅了,手術結束,醫生先出來的,江國明直接被拉進重症監護室。
醫生給江嶼說了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