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舒服嗎?”
江嶼閉著眼睛睡在床上,享受呢,假肢摘了,半截皮膚被磨得通紅,林瑟舟給他抹了藥,這會兒挺清涼的,舒服得要睡著,他聽見林瑟舟在說話,可眼皮子重,嘴皮子更重,半天才說了聲說舒服。
“困了?”林瑟舟問。
江嶼哼著聲把臉一轉,悶在枕頭上蹭了蹭,再轉回來時眼睛睜開一條縫,“不困,陪你聊呢。”
“好,”林瑟舟丈量江嶼的腰,在掌心不輕不重地搓,“怎麽瘦了這麽多,沒好好吃飯?”
江嶼在半睡不醒時嘴上也能耍花腔,“舟哥,沒有你在,山珍海味也不下飯啊。”
林瑟舟十分吃他這一套,“嗯,那我明天陪你吃飯。”
江嶼撐起腦袋,回頭看林瑟舟,眨眨眼,問:“你明天不用上班了?”
“上啊,”林瑟舟把江嶼摁了回去,讓他好好躺著,“明天只有兩堂課,我爭取早點回來。”
江嶼笑著說行,“那我明天在酒香留個包間,不去外面吃了,取號排隊太麻煩,擠!”
林瑟舟問:“你那兒現在還能空出包間嗎?”
“那要看為誰了,”江嶼狡黠一笑,“為了你,我這生意不做了都成。”
這話說的,有昏君那味兒了。
“別,”林瑟舟說:“還得賺錢養家,不容易啊江老板。”
“哎喲!”江嶼腰窩一抽,被林瑟舟捏著癢癢肉了,抱著被子笑了半天,“你也能賺錢,我餓不死。”
林瑟舟不逗他了,正經按摩,衣服脫了再給江嶼穿上,臥室門開著,江念堯路過伸頭看了一眼,又立刻縮了回去。
江嶼衝他喊:“堯堯,把門關了!”
江念堯裝作沒聽見,蔣松給關的門。
林瑟舟繼續往上按,按到肩胛骨,流暢精致的形狀襯得江嶼後背性感又迷人,怕揉壞了,不想用力。
江嶼眉毛一挑,問:“舟哥,你想什麽呢?”
林瑟舟說沒什麽。
江嶼翻了個身,不讓林瑟舟摁了。林瑟舟剛松開手,江嶼的一條腿就掛上來了,掛著林瑟舟的胯,不懷好意的笑十分明顯。
林瑟舟反問:“十七,你在想什麽?”
江嶼不答,撩起被子把兩人蓋住了,“舟哥,你明天幾點下班啊,我接你下班。”
林瑟舟跟江嶼並排躺下,頭髮散在枕頭上,讓江嶼勾著玩兒。
“你明天不忙了?”
“給自己放半天假,再忙下去得過勞死,”江嶼懶洋洋地說話,往後又補了一句:“我是老板。”
是,老板了不起,自己給自己發工資,沒人能治他。
林瑟舟笑出聲,抓著江嶼的手指,不讓他拽了,“我明天四點半下課。”
“好,那我四點就到。”
林瑟舟說不用這麽早。
“那不行。”江嶼說,他差點把‘心急如焚’四個字脫口而出了,就被林瑟舟堵回去。
太能說會道了,林瑟舟心想,甜言蜜語這塊確實比不過他。
第二天江嶼還是忙,忙了大半天,下午兩點才消停了,他給自己定了個鬧鍾想睡一覺,可是睡不到半個小時就醒了,心裡掛念著,怕睡過頭。
離開酒香去接林瑟舟之前,江嶼去了趟‘行舟’,江念堯和蔣松在那兒。
這兩位是幌子,顧名思義佔位子——江嶼對外佔用包間的借口不往自己頭上放,行為舉止十分義正言辭。
孩子需要一個清淨的地方寫暑假作業。
“堯堯,待會兒你們倆別在這兒待著了,這包間有用。”
江念堯正在寫作業,抬起頭,滿臉怨念,“哥,林老師布置的作業我還沒寫完,他晚上回來檢查的。”
“回家寫去,”江嶼往屋內看,也不走進去,“怎麽就你一人,蔣松呢?”
“上廁所去了,”江念堯還是不高興,“回家沒飯吃,哥,你不能這麽對我!”
江嶼立刻給江念堯轉了五百。
江念堯收了錢,開心一點兒了,嘴巴超甜,“知道了哥,謝謝哥,我愛你麽麽噠。”
江嶼哭笑不得,“趕緊滾。”
林瑟舟提早十分鍾結束了講課,因為學生質量不錯,溝通起來不費勁,的確省時間。
機構負責人叫許映,是林瑟舟的朋友,在走廊逮著他說要給他發獎金,林瑟舟沒有婉拒,他只不過讓許映發錢的姿勢稍微婉轉一點兒。
許映十分大方,立刻說打他卡裡,順便說了句:“老林,晚上一起吃飯啊。”
“吃不了,我晚上有約。”林瑟舟說。
許映知道林瑟舟早跟夏禾秋掰了,也聽顧典說起過他突如其來的第二春,但一直沒見過人,十分想見識見識,但轉念一想,猶豫了。
林瑟舟很了解這位朋友,商人麽,在外精明,對朋友卻沒什麽心眼,磨磨唧唧的,心裡藏事兒了,看樣子還是跟自己有關系的。
“怎麽了?”林瑟舟問。
許映硬著頭皮,“老林,你跟夏禾秋還有聯系嗎?”
林瑟舟一愣,“沒有。”
許映又問了:“他沒給你打電話?”
這不好說,之前那一堆猶如電信詐騙似的電話他不確定是不是夏禾秋搞出來的。
許映看林瑟舟的表情,腦門一拍,“他聯系過你是不是?!”
林瑟舟心感不好,表情冷了不少,“老許,有什麽話你直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