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瑜擦了一把鬢角的汗:“幹嘛?”
“你喘氣的聲音比牛都大,”張信禮說:“而且越來越大,再走一會兒估計拖拉機聲都比不上你。”
林瑾瑜:“……”
氣溫接近三十四度,在烈日下走了一個多鍾頭,張信禮的臉上也滿是汗水,校服外套早就熱得脫了下來,系在腰上。
他接過了林瑾瑜累贅的書包,往肩上一背,然後道:“還走嗎,要不要回去?”
回去?林瑾瑜囧道:“我看起來像那種很傻的傻子嗎?現在回去我一個多小時不都白走了?”
大家都哈哈哈笑,張信禮從包裡翻出了水,然後遞給林瑾瑜道:“喝點水,你汗出太多了,小心中暑。”
林瑾瑜接過去,猛灌了幾大口,又把水倒掌心裡拍了拍臉,覺得整個人稍稍活過來了。
陳茴安慰他道:“也不遠了,馬上就到了的。”
“好的。”林瑾瑜瞅著前頭張信禮的背影,想:我倒要看看,忙死忙活折騰這麽一路,這山旮旯裡到底藏著個什麽絕世桃源。
他們接著一路往前,一直翻過這片山包,走過最陡峭的那一段路,張信禮終於領著他們走到了山峰的最頂高處。
滿山的綠色在這裡打了一個巨大的彎弧,丘陵與盆地相接,形成一塊橫臥的“S”狀地勢,林瑾瑜跟著張信禮爬上山坡,還來不及順口氣就被眼前豁然開朗的景色所震顫,情不自禁地哇了一聲。
那是一汪晶瑩透澈的海子,它如鏡子一般夾在兩座山包之間,倒映著蔚藍的天空和純白的雲層,湖水蔚藍如寶石,在陽光下仿佛一塊泛藍水色調的翡翠。
它澄澈的水面與天空上下連成一片,沒有任何語言足以描述出它的美,這是只有自然才能造就的鬼斧神工。
第25章 第25章 海子(2)
“嘿嘿嘿!漂亮吧!”木色上來摟著林瑾瑜的肩,如主人炫耀自己精心打理的小花園一般道:“這片海子雖然離得有點遠,但是是真漂亮,每年還會有遊客專門跑過來參觀呢!”
剛一路過來地勢複雜不說,有些地方根本都走不了車,要想過來只能在蚊蟲草葉間徒步走個把小時,這樣都還有遊客慕名前來參觀,足以見它的美麗。
“確實很漂亮。”林瑾瑜喃喃地說。
幾人歡呼一聲順著緩坡往下跑去,直奔到那泓海子邊上,嘻嘻哈哈舀水洗手上、脖子上的汗,給自己降溫。
他們向遼闊的原野大聲呼喊,宣泄年輕的活力。
林瑾瑜跟著他們一起下到海子邊玩水。他生長於一個海濱城市,大海的藍色對他來說並不陌生,濱海故園後面就有一條長長的海岸線,金山海灘人潮翻湧,浪花一聲聲拍打著海灘上的岩石。
但那種藍與這片海子的藍不一樣,上海的藍是深沉的、動態的,是深藍色的波濤激蕩著漲落,而這片山裡的藍清且淺淡,寧靜而悠然,是微風無聲地拂起湖面的波紋。
他把手伸進水裡,沁心的涼爽讓人舒適得頭皮都飛了起來。張信禮就站在他身邊用水洗去脖頸間的汗,見林瑾瑜望向他,挑了挑眉,對著他臉上彈了一指頭水花。
林瑾瑜大怒,掬了一捧水對著他就是一潑,誰料張信禮眼疾手快堪堪閃身躲過,那捧水一滴不漏,精準地命中了木色。
這簡直是飛來橫禍水從天降,木色一臉懵,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林瑾瑜報仇不成,又是一大捧水對著張信禮甩出去。
“瑾瑜哥!我幫你我幫你!”拉龍跟他關系最好,毫不猶豫站在了他這邊,跟著他一起去潑張信禮。
“草!有我什麽事!你潑我幹什麽!”木色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啪”一下一掌抽在水面上,濺了林瑾瑜一身水。
“我不是故意的!你你你你你!”林瑾瑜左右開弓,左手潑張信禮,右手回擊木色。
拉龍過來幫他,兩個人背靠著背四面開花一通亂潑。
木色莫名其妙和張信禮結成了統一戰線,還幫他擋了不少水,怒道:“拉龍!到底誰才是你哥!瓜娃子!膽子肥了你還敢潑我!聽我的!潑你背後!”
拉龍呆了呆,想了想好像是這麽回事,出於聽他哥話的本能,立刻調轉了方向對著林瑾瑜就是兜頭一汪水。
林瑾瑜怒道:“你怎麽叛變!小叛徒天天瑾瑜哥瑾瑜哥!我就不是你哥了嗎!”
拉龍又呆了,想想好像是這麽回事,叛變好像是一項很嚴重的罪名,小叛徒的名號也難聽得很,他左轉右轉不知道幫誰,徹底傻了。
乘這個好機會,木色和張信禮包抄夾擊,兩個潑林瑾瑜一個,以多欺少好不得意。
少了戰友,林瑾瑜很快左支右拙,悶聲吃虧。他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病急亂投醫大喊:“不公平!張文斌!!乾看著幹嘛!快幫我!”
“?”張文斌忽然被點名,愣道:“啊?”
“他們以多欺少!快幫我!”林瑾瑜緊急求援。
張文斌比較老實,一看林瑾瑜確實被欺負得慘,便真的下場偷襲木色,加入了林瑾瑜戰隊。
幾個人你來我往,連陳茴都不知怎麽加進了這場大亂鬥,掀起水花漫天亂飛,不過女孩沒衣服換,大家對她都手下留情。
木色戰力超群,而且下手狠辣,連拉龍也一塊收拾,急得拉龍大叫:“哥!你怎還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