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鏽鋼手銬和床頭欄杆碰撞,磕出響聲,張信禮似乎想阻止他,卻掙不脫,也看不見。
林瑾瑜忍得辛苦,他手越來越用力按著他,問:“告訴我,你有多不願意?”
已是箭在弦上,張信禮靜默片刻,終於正面回答了這個問題,他說:“不願意……很不願意,我會覺得難受,惡心。不要這樣,瑾瑜。”
他終於就個人喜好正面拒絕了林瑾瑜一次,林瑾瑜說:“知道了。”
他說:“其實,我也不想當,”林瑾瑜想向他確認一件事:“很麻煩。而且,你知不知道,一開始真的很痛。”
從一開始,就是因為張信禮不願意當0,他才讓步的,但長久下來,他們似乎都忘了這件事,好像因為張信禮隻想當1,所以他上他是天經地義的。
林瑾瑜仍在他身前沒離開,張信禮不喜歡這樣的接觸,他開始明確地掙扎,甚至不管手腕和鋼鐵摩擦將會留下傷痕。
就在這時,林瑾瑜說:“我會愛你的,雖然你從沒說過愛我,”他輕輕吻他領帶下的眼睛,道:“我愛你,所以不管你對我做什麽我都願意……你能滿足我一次嗎?只是一次而已。”
那語氣裡沒有絲毫脅迫與威逼,有的只是請求、詢問、愛和虔誠,手銬碰撞的聲音慢慢停了。
張信禮沒說話,漫長的沉默過後,他偏過了臉。
林瑾瑜等了一會兒,見他沒反應,試著往前了些,就像張信禮對他做過的那樣,扳過他的臉頰。
張信禮不自主皺眉,但放任他,忍著沒動。
林瑾瑜雖然擺出了副架勢,也顯露出了態勢,但始終沒真的做什麽,反而觀察著張信禮的反應。
張信禮確實沒拒絕他,甚至在盡力配合,但林瑾瑜確實從他身上感覺不到一絲興奮,不管他再如何跟他熱吻、用牙齒磕碰,對他說情話,張信禮都遠不如一開始那樣有感覺了。
生理反應是無法作假的,他們不願當下面那個的原因不大一樣,林瑾瑜雖然嘴上不想當,但當0的時候無論前情戲還是真進去,他一樣都能有感覺。
他一開始不願意是因為恐懼未知,後來不願意是因為麻煩跟想嘗試不同的感覺,張信禮則是因為真的排斥,而不是覺得純1高貴所以要當,或者其實生理上兩者皆可但他不知道,隻覺得伴侶只能配合自己。
可能就是科學暫時無法解釋的個人喜好,大腦性癖不同。
林瑾瑜觀察片刻,得到了答案。
張信禮一直盡力在忍,他實在裝不出生理反應,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配合只是不動,想著忍到林瑾瑜完事,鬧夠了就結束了。
然而——
不知過了多久,張信禮覺得久,其實只是幾分鍾,林瑾瑜放他臉頰上的、手的觸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重新被騎跨的感覺,林瑾瑜騎到他腰上,摸了摸他的臉,在他額頭上落下了個吻,說:
“記住,這是我讓你的。”
……
張信禮再次開始掙扎,甚至比剛剛動作更大,不鏽鋼與床頭欄杆碰撞得哐哐響,他想來抱他,想把他壓在床上,想切切實實抱他。然而這統統沒用,血肉之軀再硬也贏不過鋼鐵,林瑾瑜並無給他解開的意思,穩穩坐在原地看著他。
“瑾瑜……放開我,好麽,”他說話斷斷續續:“想……碰你……”
視覺被剝奪後人會有種不安全感,張信禮想握著他的手,但僅僅牽手還不夠……他們分開得太久了。林瑾瑜自己跟他接吻雖然足夠纏綿,但到底沒別的了。
一番胡鬧過後。
……
林瑾瑜解開遮住他雙眼的領帶,翻身下去,躺在他身邊,兩人均緩了好一會兒。
“爽嗎……”已經好幾分鍾過去了,林瑾瑜仍在喘:“反正我很爽。”
長期分開後的第一次親密接觸,加上持續積累的弱刺激,加上視覺剝奪,加上束縛和沒嘗試過的接吻,不爽才怪了。
可惜了,他沒看見什麽,不過不急,久別重逢之後還是天長地久。
張信禮動了下胳膊,回答:“……比之前所有次加起來還爽。”
不過……他其實還……
林瑾瑜不知道他還有下半句沒說,經歷過久別重逢的接吻之後,他氣短缺氧,已經一點力氣都沒了,張信禮說:“現在可以解開了麽。”
已經緩了幾分鍾,他恢復了些精力,林瑾瑜爬起來,把手銬解了,穿著汗濕的褲子下床,想去洗個澡,又不大有力氣。
他身後,張信禮盯著他背影,活動了下手腕跟肩膀,把外褲脫了,涼快了些,然後踩下床來,反手把上衣也脫了,扔到床上。
林瑾瑜打著哈欠往浴室走,眼看都走到門口了,忽覺身後有誰拍了下他肩膀。林瑾瑜回頭,緊接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眼前便一陣天旋地轉,張信禮乾淨利落彎腰一扛,把他扛到肩上,然後轉身走回臥室,一把扔到床上。
“喂,”林瑾瑜頭都轉暈了,他撐著手肘,懵逼道:“你幹什麽?搞什麽飛機?”
“不乾‘什麽’,”張信禮沒穿上衣,上身赤裸,回了他四個大字:“抱著睡覺。”
這可才過了不到十分鍾,林瑾瑜簡直不敢相信:“總得先洗個澡吧……一身汗,髒死了……分開去,我不一起洗。”
他真沒力氣了。張信禮輕飄飄道:“沒關系,我有力氣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