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對著張信禮。
林瑾瑜說:“沒怕……不想強迫你。何況這算什麽,趕緊睡。”
“沒有人規定跟前任不可以再發生什麽,”張信禮語氣並不鄭重,好似只是隨口提議,這種隨意反而讓人放松:“幫你,我不排斥。”
幫他,好一個冠冕堂皇借口,如果林燁在場必定一邊浮誇地作嘔吐狀表情一邊誇他還挺會說。
林瑾瑜沒說話,他仍覺得十分尷尬跟難為情,張信禮等了片刻,反握住林瑾瑜攥著他的手,然後慢慢抬高,低眸,輕吻他的手背:“我願意為你做這些……隻願意為你。”
作為一個比較保守,且並不似某些gay一樣瘋狂迷戀某男人器官的人,張信禮曾思考過自己是不是也可以無差別地和其他男人發生關系,最後他得到的答案是:也許可以,但不那麽容易。
生理上他確實對男人的身體有衝動,但林瑾瑜是特殊的,比如給別人口,張信禮暫時無法想象和其他男人發生這個,那會讓他感到很排斥,可如果對象是林瑾瑜,他又覺得全然沒什麽了。
嘴唇擦過皮膚的觸感好似羽毛拂過,林瑾瑜一時宛如凝固,不知該作何反應。
張信禮等了會兒,見他雖然沒點頭,卻也沒發作,便從被子裡探身上來,輕輕的、輕輕的吻他下頜、鼻尖與眼睛。
這種熟悉的觸感……張信禮的嘴唇就像夢裡那隻鳥兒的羽毛,夢境與現實好像忽然重疊了。
當張信禮微微撐起身體,俯身意欲去碰他耳朵時,林瑾瑜忽然伸手抵住了他的胸膛,他眼裡不甚明顯的局促、惱人、躲避與尷尬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似有所覺的光。
張信禮停了下來,有些奇怪地問:“怎麽?”
林瑾瑜看了他半晌,忽地道:“你故意的,對吧?”
第383章 旖旎的夢(下)
不得不說,在抓包前男友這塊,林瑾瑜有一手。
張信禮其實也不特別怕他察覺,畢竟他追人都追了這麽久了,搞點小動作也不是什麽特別意外,乃至於天理不容的事,但他仍道:“為什麽這麽問?”
林瑾瑜差點脫口而出男人的直覺:“你隻回答是或不是。”
被親吻時的感受沒切實形狀,確實也算一種直覺。張信禮沉默了幾秒,像在思考。
他倆仍維持著剛才的姿勢,張信禮斜撐在他上方,只差一點便能整個翻上來罩住他。
林瑾瑜給了他點時間,張信禮仍沒說話,他便拿住他肩,猛力一翻身。溫熱的被窩裡頓時竄進來一大股冷風,林瑾瑜反推著他,和他調了個個,按著張信禮雙肩把他壓在床上。
這會兒張信禮一句冷也不見喊了,林瑾瑜為了防止他反抗,幾乎把上半身的重量都壓了上來,但張信禮並未掙扎。
林瑾瑜屈起膝蓋探進他腿間,一切昭然若揭。
“果然跟我猜的一樣。”
生理反應跟直覺可不一樣,存在就是存在,一旦被發現就無所遁形,張信禮看著他的臉,終於說:“你總能發現。”
就像那年學校倉庫裡,林瑾瑜逼問他,讓他承認吧,他就是對男人有感覺……什麽都瞞不過林瑾瑜。
“廢話,”林瑾瑜壓在他身上,道:“分開這麽久,你本事見長了,還會耍小花招了,是你自己想的招?還演挺真。”
“……”張信禮不打算把林燁供出來,那太沒義氣:“本來就是真的,”他說:“我真的感冒了。”
這倒不假,他再演技超群也不可能跟爬行動物似的自動調節體溫,林瑾瑜說:“我知道,我問的是睡覺時候的這些事。”
睡覺時候的這些事……算是林燁提示,他有師自通,張信禮不知道該說什麽,解釋麽?雖然被識破了,可他覺得沒什麽必要。
於是他道:“你感覺是怎麽就是這麽了。”
還挺鎮定自若的,林瑾瑜說:“當初是誰賭咒發誓‘收留我們好不好,我發誓什麽也不做’的?”他就知道男人的嘴靠不住:“你還升級到欲擒故縱,倒打一耙了?還有沒有信用,說的話是放屁嗎?”
什麽欲擒故縱、倒打一耙、放屁的,可真難聽,張信禮不大舒服:“……我沒有。”
“那你是什麽?”林瑾瑜壓著他的氣勢頗有點惡狠狠的:“誠實守信、不打誑語?張信禮,你會的還真是越來越多了。”
林瑾瑜本意其實只是打趣他,會在感情上耍小花招的張信禮挺新鮮的,和過去似乎很不一樣了,但這話有那麽些像諷刺和責怪,張信禮反駁不了他說的話,可心裡又感到委屈。
他確實欲擒故縱,耍花招還扯謊,但不是在油滑地戲弄他,他只是迫切地想要一個答案,想要得快瘋了,一刻也等不了。
“我也不想,你以為我想這樣?”張信禮伸手上來,捉住林瑾瑜按著自己的小臂,看著他的眼睛,說:“……不要再折磨我了,給我一個答案好不好。”
“我折磨你?”林瑾瑜絲毫沒有松開他退卻的意思,他居高臨下看著張信禮,渾不管他掐著自己胳膊的手:“我向你要答案的時候,你給過我嗎?”
那個張信禮應該給他的答案遲到了整整三年,最好的三年,留下無盡的空缺,被低落與疾病填滿。
張信禮久久地看著他,沒再開口。
原來是新“仇”舊“恨”一齊湧上,雖有碩果,哪堪人折枝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