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是個表示,不至讓人背後說他情商低,白眼狼。
“別改天了,擇日不如撞日,”同門關系很玄妙,帶點社會氣息,但是又純真,沒人客氣推辭,師姐道:“我們吃食堂都快吃吐了。你不是在外面住?我們順路一塊買點材料,一人弄個菜,一頓飯就出來了。”
他們學校食堂菜也不差,不過在座大半人是本碩連讀,吃了六七年,當然吃吐了。
今天做飯的是張信禮,林瑾瑜有點拿不定主意:“等我問問。”
兩人笑,打趣他是“夫管嚴”。
切,明明他才是耙耳朵。林瑾瑜邊在心裡反擊邊給張信禮打電話,張信禮沒表示反對,隻說可以是可以,只是他還沒下班,家裡菜也不夠,怕來不及。
“菜我們順路去買,”林瑾瑜估計他上一天班也累:“這樣也好,他們說一人做個菜,這樣你也不用折騰了,還能吃好點。”
張信禮便道:“那好,就這麽定了。”
“夫管嚴”林瑾瑜向兩人傳達了男朋友的最高指示,大家笑過一通後掃碼進門,坐了同一張桌子。林瑾瑜找了一摞書,邊找自己需要的邊時不時請教師兄師姐。
……
兩個小時後,屋子裡。
“請進請進,”林瑾瑜開門迎客:“有點亂,平時沒什麽收拾。”
一一聽見門響,從房間裡光速躥出來,撲上來用舌頭狂甩他的臉,師姐道:“哇,這是德牧嗎?好可愛!”
師兄說:“正常人都會用‘帥’形容,只有這位漢子會對著50斤的巨狗喊可愛。”
師姐怒吼了聲滾。
林瑾瑜邊摸狗邊笑,張信禮圍著圍裙從廚房出來,說:“你們好。”
那圍裙是上任租客留下的,從人家能細心在窗台上鋪白色帶紅色小愛心碎花墊子就知道人家多半是個講究、乾淨的小女生,那圍裙當然也可愛到爆炸,淺紅色格子花紋,口袋還有些許蕾絲邊設計那意思,和張信禮身上那股“凶神惡煞”氣質堪稱截然相反,宛如禦前帶刀侍衛出於某種奇特的癖好而偷穿了公主的衣服。
瞬間,互懟得正起勁的師兄師姐雙雙啞火,眼睛瞪得像銅鈴,甚至一時連嘴都忘了合上。
林瑾瑜一開始也嘲笑過這圍裙氣質跟他根本不搭,不過買新的要錢,兩人一直沒換,看久了兩個人都習慣了,此時乍一眼,林瑾瑜還沒意識到有什麽不妥。
“你……你好,”師兄還是第一次見到活的同性情侶,眼前畫面衝擊又太大,一時結巴起來:“哈哈哈,那個……挺好看的,我非常尊重這種個人愛好,就是要做自己,是吧。”
張信禮:“?”
“啊對,你好。”師姐眼睛冒光,鄭重上前跟張信禮握手,道:“姐妹,我認為外表和內心沒有必然的關系,卡西莫多內心也可以善良柔軟……呃,我不是說你跟卡西莫多外表一樣,你超帥,就是……哎呀反正就那個意思你懂的,你很美!相信自己!做自己!love is love。”
林瑾瑜:“?”
他心想:怎麽叫他姐妹,非要叫不是也應該叫我?
張信禮也很懵,他不懂,整個一大不懂。
師姐大力握著他手,宛如無產階級鄉親終於見到紅軍般鄭重上下甩了三四下。
那一大串話的大部分張信禮沒聽明白什麽意思,實在不知道說什麽,只聽懂一句對方誇他……美?於是最後糊裡糊塗說了句:“……謝謝。”
師姐笑逐言開,說:“不客氣姐妹。”
師兄提著菜問:“咱們趕緊做飯吧,我都餓了,這些放哪兒?”
“廚房,”林瑾瑜回答:“誰先做?我來打下手。”
“不用,我們先吧,早做早完事,”師姐擼袖子往裡走:“看我來大露一手。”
“我看你生抽老抽都分不清吧,”師兄邊嘴她邊跟她一起進了廚房:“大露一手別就露出來個拍黃瓜。”
“怎麽可能,”師姐道:“嘴不會說話可以捐給需要的人。”
二人邊吵邊走,身影漸漸遠去,張信禮在他們背後問:“卡西莫多是誰?”說完,不等林瑾瑜回答,他又說:“《巴黎聖母院》?我很難看嗎?”
林瑾瑜本來想訛他一頓,逗他說卡西莫多是個大帥哥,沒成想這廝不知背地裡做了什麽功課,竟自問自答,遂正經說:“當然沒有,一點都不。”他聳肩道:“他倆知道我們什麽關系……可能只是調侃我隨隨便便就囂張出櫃,為愛沒頭腦如艾斯梅拉達。”
張信禮想了想,說:“嗯……熱情、奔放、自由的吉普賽女郎麽,還真挺像的,下次可以考慮cosplay。”
???
他連cosplay都知道了,林瑾瑜挺喜歡看動漫的,以前還被張信禮說這年紀看動畫片幼稚,真是士分手三日當刮目相看。
一通叮鈴咣啷,師姐做了個拍黃瓜,師兄做了個可樂雞翅,林瑾瑜拿前幾天剩的豆腐做了個重口味魚香豆腐,張信禮做了個清淡的西紅柿炒雞蛋。
“一一,嘬嘬嘬,”人開飯,狗也開飯,林瑾瑜叫狗道:“來吃飯了。”
平時見了吃的跟變成餓鬼狗似的的一一卻只是轉頭看了他一眼,沒過去,隻伸著舌頭蹲在門口。
屋子大門緊閉,合租的其他人都各自在房間裡互不打擾,看起來沒有任何異常。
林瑾瑜十分奇怪:“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