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卻又說:“沒有。”
沒有那說個什麽勁……林瑾瑜看他一副別別扭扭的樣子,更奇怪了,道:“早就約好了,必須得去,你有事就說。”
王秀還是說:“沒有。”
……莫名其妙,林瑾瑜對他的私事沒有太多窺探欲,問兩次不說就算了,大概誰都有點不想說的隱私吧,反正也不關他事。
下午,組裡沒什麽事,他帶王秀去學生街買了內褲,路過蜜雪冰城的時候還順帶請他喝了杯冰鎮檸檬水——天太熱,一杯酸酸甜甜的檸檬蜂蜜水簡直就是神仙般的享受,但他一個人喝獨食又不好,顯得非常沒有禮貌。
王秀捧著那杯冰冰涼的檸檬水喝了一路,回屋後自覺拆了包裝去洗新買的內褲,林瑾瑜搬了把椅子坐窗台邊吹風。
因為張信禮有一次說寸頭扎手,他便把頭髮稍微留長了一點點,沒有厚重的劉海,手指插過發叢時微微露出發尖,整個人看起來沒那麽高冷和桀驁不馴了,卻仍然青春、陽光、帥氣。
陽光燦爛,微風和煦,王秀打了一小盆水,弓著腰帶著滿手泡沫看他,說:“鯨魚,你真好……從來沒有男人對我這麽好過。”
林瑾瑜在陽光裡回過頭來,不置可否地挑了挑英氣的眉毛。他並未覺得自己對王秀有多麽好,高中同學走投無路……換誰都會幫一把的吧,他也沒幹什麽赴湯蹈火、舍己為人,犧牲我一個成全別人之類的英雄偉業……都只是小事而已。
對他來說,只是舉手之勞的小事。
……
夜裡,到了關燈睡覺的時間。
明天那誰就要過來了,林瑾瑜和他打完了電話還不夠,躺地鋪上的時候還背對著王秀在互發消息,黑暗裡屏幕的光刺眼,林瑾瑜這時候才發現自己手機聲音全是開著的,而沒和平時一樣調的震動。
大概是……上午在學校為了等那個文件通知開的聲兒忘了調回去,林瑾瑜打了個哈欠,開著就開著吧,也不是什麽大事。他這邊手機叮咚叮咚響,那邊王秀躺在床上側對著他,忽然問:“你在跟你明天要見的那個‘朋友’聊天?”
林瑾瑜隨口答:“是啊。”
王秀想了片刻,問:“你經常見嗎?”
林瑾瑜想了想,覺得自己跟張信禮也不是經常見,兩人沒在同一所大學,異地戀談起來非常辛苦,於是說:“沒有經常,不忙的時候一個月也才那麽幾次。”
王秀想的那個“幾次”和他的這個幾次根本不是一件事,王秀道:“你就不怕……那個嗎。”
炮友這東西沒有安全許可證,鬼知道都是些什麽妖魔鬼怪,身上有多少多少病菌。
林瑾瑜全然聽不懂:“哪個啊?”他覺得王秀越來越莫名其妙了:“趕緊睡了行嗎,明天我還有事。”
王秀被他一說,縮了縮脖子,不吱聲了。
林瑾瑜又打了個哈欠,他實在困了,翻了個身,把手機往枕頭底下一塞就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
林瑾瑜在睡夢中迷迷糊糊地感覺有悉悉索索的聲音從床那邊響起,然後慢慢地……一路往地上這邊來了……那聲音時有時無,透著點畏縮,還有十足的小心翼翼。
為了省電,出租屋的空調設的定時,到凌晨自動就關了,人睡著了沒知覺,可一旦被吵醒了,那股燥熱的感覺就上來了。林瑾瑜後背開始出汗,半夢半醒間有誰輕輕躺到了他的身邊……瘦小的身材往他懷裡鑽。
他一開始迷迷糊糊地,沒什麽意識,下意識摟了下,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但那個人越貼越緊,體溫相加,直蹭得渾身的汗水一樣流。林瑾瑜熱得有點睡不著了,強撐著把眼睛睜開一條縫,透過窗簾縫隙看見黎明初現時,迷蒙的白光。
大概是早晨四五點?他第一反應是去判斷時間,緊接著,林瑾瑜昏沉的大腦忽然一個激靈,從半夢半醒的那種不真切感中掙脫出來……他清楚地感覺到確實有一個人躺在他的身邊,鼻息微微貼近了他的耳垂,手伸在毯子下,摸著他的小腹。
凌晨剛醒那會兒是一個男人最有感覺的時候,王秀特意選了這個時間。
林瑾瑜一愣,他清楚地感覺到毯子下面的那隻手在往下摸,一直摸到……
“你他媽瘋了吧?”他一個激靈,立刻推開王秀坐起來道:“我操,你睡暈了?摸哪兒呢?”
王秀看著他,顯得有點難過,但沒尷尬也沒不知所措,隻道:“我也可以幫你那個……”他說:“摸也可以,舔也可以……不要去找別人。”
林瑾瑜說:“神經病。”
“你又不是直男,”王秀道:“我看見衛生間櫃子下面的東西了,還有你手機上那個軟件的提示音。”
“那跟你有什麽關系?”林瑾瑜想說我早就有男朋友了,話到嘴邊卻又打住了……他還沒有取得張信禮的同意,不確定到底應不應該實話實說,除了他之外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張信禮是gay,他們一起在成都、在這裡玩的時候,張信禮也從來不跟他在大街上牽手。
“你明明也有感覺,”王秀道:“鯨魚,圈子裡很亂,如果你有需求,我也可以幫你……我不在意你喜不喜歡我。”
林瑾瑜說:“那他媽是晨勃。”他問:“你想跟我談戀愛?”
王秀沒說話,過了一會兒,他說:“可是你現在不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