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沒抓到現行,還能怎麽樣,張信禮低頭掃了一會,招呼他道:“別站在原地看戲,過來幫忙。”
林瑾瑜在某些方面很懶,剛談戀愛那會兒他還表現得比較殷勤,有時候即使在打遊戲,看見張信禮乾活也會主動去打個下手,現在這種畫面一去不複返,只要他在打遊戲,天王老子都別想叫動他,美名其曰“對隊友負責”。
“知道了,就來,”林瑾瑜接過他手裡的簸箕:“你才看戲呢,看大戲小戲中戲北影。”
張信禮說:“本來就是。”
林瑾瑜不服,拿肩膀搡他:“什麽就是。”
兩人一邊鬥嘴一邊合作把門口那一灘令人難以直視的髒東西清理完了,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去吃了藥睡覺。
第二天張信禮照舊上班,林瑾瑜上午去區圖書館泡了一上午,看專業書,下午看見一輔導班找人發傳單,便自告奮勇去了——他現在學聰明了,會在一些專門的兼職網站上看信息,這樣不用一地一地跑,能省下不少精力跟時間。
這天相安無事,晚上回家時家門口很乾淨,什麽髒東西也沒有。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一連好幾天,天天風平浪靜,別說一大灘垃圾了,就連個蚊子也沒見著,就在林瑾瑜都快把這事兒忘個乾淨的當口,第六天,亂七八糟的東西又出現了。
這次可不再僅僅是袋垃圾了,林瑾瑜回家時圖快,也沒仔細觀察,手一握到門把上頓覺粘膩不堪,定睛一看,只見地上好些碎蛋殼,門鈴上、貓眼外側、把手上,全是散發著腥味的雞蛋液,好不惡心。
???
一次可以理解成意外,兩次那就板上釘釘是故意了,林瑾瑜本來就有潔癖,這下可把他惡心得,差點當場化身胖虎,把丫從不知道哪個犄角旮旯裡拎出來揍一頓——可是不能,因為不知道始作俑者是誰。
眼看沒幾天就要正式上崗實習,林瑾瑜忍氣吞聲,自己拿抹布把們擦乾淨了,等張信禮回來後跟他說了這事。
“又一次?”
夜裡,兩人想向靠在沙發上,你搭著我腿,我踩著你肚子的,張信禮顯然有些吃驚:“這麽多天沒事,我以為是個意外。”
“我一開始也以為,”林瑾瑜憋著氣,道:“你覺得會是誰?”
“從地理位置上說……最有可能是鄰居,”張信禮道:“但我覺得可能性不大,沒理由。”
林瑾瑜也覺得沒理由,他們這層近期應該沒人搬家,也沒有新住戶搬進來,要真有人品這麽惡劣的鄰居,他們住進來沒多久就該原形必露了,沒理由憋了兩個多月才扔。
“那就是別人蓄意……還有可能是誰呢?”林瑾瑜心裡倒沒有多少被人針對找事的恐慌感,有的只是惡心跟憤怒,以及把那人打個滿地找牙的衝動。
被扔垃圾這事是突然出現的,以前沒有過,那麽很可能和最近發生的事相關,林瑾瑜思索了一番……最近發生的事,應該就是實習入職吧,還有就是他拒絕寧晟凱那事兒。
“寧晟凱?”林瑾瑜提名了個人,然後又自己否定了:“……應該不是,這種好像菜市場大媽吵架的招數,根本不像他會乾出來的。”
張信禮一點都不喜歡寧晟凱,但不得不表示同意:“確實。”
“那就是……”林瑾瑜腦子飛速轉圈:“一塊實習的?不是,這才打過一次交道,至於嗎?誰這麽無聊,吃飽了撐的!”
張信禮緩緩說:“有一個人……不是隻‘打過一次交道’……或者說兩個人。”
林瑾瑜和他對視了眼,立刻默契地明白了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那誰和那誰?”
張信禮說:“對。”
鑒於之前趙武傑事件中,林瑾瑜一眾狗屁室友的優秀表現,他對那些人充滿偏見,一絲好感都沒有,覺得都是一群牛鬼蛇神。
都過去這麽久了,還特意跑來丟垃圾,林瑾瑜本來覺得這也忒不靠譜了,想說不至於,大家怎麽也是兩三年的室友,出那事之前關系也還可以……轉念一想又覺得說不準,老話說得好,人心隔肚皮,而且——他想起來,那天見面沒幾分鍾,周輝確實就主動問了他們住在哪裡。
他為什麽對他倆住哪兒那麽關心?
“猜來猜去的,也沒法查證,”林瑾瑜覺得特晦氣:“咱倆天天一堆事,也沒空整天蹲牆角守株待兔,把時間浪費在這龜孫子身上。”
“馬上上班了,”張信禮道:“到時候看看。”
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林瑾瑜雖然全然無法理解這種人的腦回路,覺得他們夠無聊,跟大腦和大腸長反了似的,可總得揪出是誰心裡才舒服,兩人遂約定了見機行事。
……
正式上班當天,林瑾瑜和張信禮一起到了辦公室,好巧不巧,迎面就碰見周輝。
“早啊,”周輝見了他們也沒躲,居然還算熱情地跟他們打招呼:“呵呵,你倆……一起來的啊。”
“這不廢話麽,”沒人注意他們這邊,林瑾瑜面無表情看著他,道:“你不是知道我們什麽‘關系’嗎?”
作為實習同事,他用詞、語氣都談不上客氣,周輝有點尷尬,說:“腦子抽了,因為……你倆這種……比較稀奇,我就老給忘……”
林瑾瑜這會兒聽他說話,怎麽聽怎麽覺得陰陽怪氣,好像對方每一句話都是在諷刺他倆怪胎或者是個西洋景似的,渾身不得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