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嫻靜往後一縮:“沒有,我這是天生麗質——”
“一會走到領導面前,把你嘴唇抿起來,別讓發現了,”莊訪琴說,“嘴巴畫得跟花兒似的。”
章嫻靜立刻給她比了個心:“知道啦!”
莊訪琴回頭,看到倒數第二排的人,臉上的笑瞬間收了個乾淨。
“喻繁,”她道,“我說的你都聽見沒?”
喻繁困得厲害,沒力氣唱反調,也不在意這些。
他撐起眼皮,磨蹭地動動手,把衣擺塞進了褲腰。
因為馬上要入場,隊伍是豎著排的。
陳景深站在隊伍最末,隨著他動作垂了一下眼。
喻繁塞得非常潦草,衣擺皺巴巴地擠在一團,勒出男生的腰線。
陳景深看了一眼旁邊其他的人,很快又斂回視線。
他的腰怎麽比別人細這麽多。
學校規定兩個班並排入場,他們隔壁就是8班。
左寬本來挺沒精神的,扭頭看到王潞安,噗嗤一聲笑出來:“草,王潞安,你屁股真大,看起來好傻逼。”
兩個班的學生都笑出了聲。
“尼瑪的,憑什麽你們班不扎腰?!”王潞安漲紅著臉,“你說個屁,誰扎腰不傻逼?你看其他班,大家一樣醜!”
左寬說:“你回頭看看。”
王潞安扭過頭去。
喻繁懶洋洋地站著,困得腦袋都在往下垂,兩手抄兜,寬大的校服到了腰那驀地收緊,愣是扎出了一種凌亂的帥。
陳景深就更不用說了,雖然有點體虛,但形象是完全沒問題的,肩膀寬闊,長手長腳,但凡臉上能有點表情,都能直接去拍學生宣傳手冊。
王潞安:“……”
什麽意思?全校唯二扎腰帥的男的全聚我身後是吧?
開幕式舉辦了一個小時才解散,他們班分到了主席台旁邊的看台,位置極佳,轉頭就能跟校領導親密對視。
莊訪琴今天心情很好。
對她而言,運動會拿了第幾名其實並不重要,只要班裡人都來齊了,哪怕是最後一名她也無所謂。
她把昨晚去超市采購的零食拿出來給學生們分著吃,然後召集班裡的參賽選手,一一跟他們強調了一遍檢錄位置和比賽時間。
喻繁被迫參加了兩項,一項接力,另一項跳遠,都在今天。
馬上就要到跳遠的檢錄時間,喻繁揉揉眼睛,打算偷偷找個地方抽支煙提神。
“喻同學……”
喻繁回頭,是班裡幾個女生,平時沒說過幾句話。
一個袋子朝他打開,袋子太沉,她們得兩個人一塊拎著。
“我們用班費買了一點吃的和喝的,”女生說,“這裡面有紅牛,看你好像很困……要不要喝一瓶?”
喻繁耷著眼皮往袋子裡掃了一眼。
雖然他平時沒欺負過班裡哪個同學,但大家其實還是都有些怵他。
見狀,她們忙說:“你不想喝的話就算了……”
男生的手伸進袋子裡。
喻繁拿出一瓶紅牛,說:“謝了。”
喻繁拎著紅牛往嘴裡灌,那姿勢,莊訪琴回頭的時候還以為他光天化日之下公然飲酒。
其他班的學生坐得零零散散,大半都去檢錄或者給班裡人加油去了,偶爾還能聽到幾聲喝彩。只有7班座位幾乎坐滿,每個人都低頭在做自己的事情。
去年他們班是年級倒數第一,早把班裡的鬥志磨平了。
這次每個人都興致缺缺,覺得重在參與。
喻繁拿了章嫻靜的傘撐開立在旁邊,擋住主席台領導的視線,靠在牆上劃手機。
王潞安坐在看台上,手裡捧著薯片,從坐下那一刻到現在嘴巴就沒停過。他看著旁邊的人:“哎不是,你怎麽也來參加運動會了?”
左寬的班級就挨在他們旁邊坐,左寬跟王潞安靠在一起,像7班的人似的:“你們都來了,我自己逃有什麽意思?你們都報了什麽項目啊?”
“喻繁報了跳遠和接力,”王潞安說,“我跑三千米。”
左寬:“你沒瘋吧?”
“我沒瘋,訪琴瘋了。”王潞安說,“算了,我就隨便跑跑,反正也不衝名次,跑完就是勝利。”
“知道自己要跑三千米還吃這麽多?”章嫻靜坐在女生最後一排,翹著二郎腿回頭說,“又是薯片又是冰淇淋的,待會不吐死你。”
“不可能,我沒跟你說過嗎?我鐵胃。”王潞安把薯片遞給身邊的人,“吃嗎,喻繁。”
喻繁打了個呵欠:“不吃。”
他在微信小程序裡找了個遊戲打發時間,玩了一會又覺得沒貪吃蛇有意思。剛退出來,就發現好友圈那邊跳出了1條動態提示。
點進去一看。
陳景深給他兩年前的一條朋友圈點了個讚。
“……”
他抬頭看了一眼,果然,前面的人垂著頭在玩手機,露出一截修長乾淨的脖頸。
喻繁朋友圈其實沒什麽內容,都是瞎發的,既然都發出來了,他也無所謂別人看不看。
但不知怎麽的,知道陳景深坐在他前面,還在一條一條的翻他的以前發的東西。
就,很他媽,別扭。
喻繁臭著臉坐起身,剛想讓陳景深別亂看,一個男生先他一步跟陳景深搭了話。
男生叫高石,是他們班長。也是掙扎了很久才走上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