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繁想起什麽,拿起相冊翻開,猛地伸到陳景深臉前。
陳景深猝不及防與小時候哭成傻子的自己迎面撞上。
“陳景深,你自己看看像不像話,鼻涕都要流進嘴巴——”
話沒說完,陳景深拿過相冊反著壓地上,靠上來堵他嘴,喻繁伸手推他,臉偏到一旁說:“幹嘛——哭了不讓說?你也知道……唔,嗯也知道丟人,哭得眼睛都看……不見……”
喻繁就這麽被按在地板上,親得說不出話,陳景深手指剛扯開他褲腰,旁邊的手機響起來。
陳景深本來不想理,地上的人回過神,弓起腿趕他:“滾去接電話,我東西還沒收拾好。”
陳景深起身時順手把喻繁的衣擺又扯了下去,接電話語氣有點冷:“幹什麽。”
“緊急檢查!你怎麽這麽晚才接電話?你該不會真把弟妹綠了吧?”羅理陽在那邊熱熱鬧鬧地問。
“……”
羅理陽:“哈哈!開玩笑的!我在外面喝酒呢,你那邊結束沒,要不要過來——”
陳景深話都沒聽完就掛了。
兩個箱子都收得差不多了,陳景深想去把角落那最後一個箱子推過來,剛碰到箱子,喻繁騰地從地上起來。
“這個我自己收!”喻繁把箱子拉過來,“你先去洗澡,完了我要洗,收了一天行李累死了。”
陳景深表示:“我可以等——”
“不用。謝你。”
陳景深拿衣服進了浴室。喻繁探了探腦袋,確定裡面有水聲後,才慢吞吞地打開那個行李箱。
行李箱最上面的網格裡,塞滿了許多個粉色盒子。
是陳景深那天抽風叫超市購送來的那些,喻繁覺得丟掉太特麽浪費了,乾脆全帶回來,反正行李箱還有位置……
他記得陳景深有格床頭櫃是空的,正好能裝。
喻繁打開拉鏈,把東西抱了滿懷,輕聲輕腳地進房間,拉開那格印象中的空櫃——
然後跟裡面堆疊成山、裝滿一櫃子、包裝各異的小盒子們打了個照面。
喻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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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繁回南城後沒急著開工。他趁陳景深年底忙成狗的時間,把南城一些出了名的取景點踩了一遍。
喻繁在圈子裡已經小有名氣,加上南城被譽為“網紅之都”,對攝影這方面的需求比寧城大,所以這期間有很多家南城攝影工作室找上門來,開出的薪資也非常可觀。
但喻繁全拒絕了。當初會去望月工作室是因為缺錢,一直乾到現在是因為汪月在他困難時拉了他一把,現在撇開這些原因,他打算自己單乾,這樣自由點,拿的錢也更多。
一個人的時候不在意錢,捐出去的比自己花的多。現在有男朋友了……總得攢點。
汪月知道後表示非常支持,還在網上用工作室的官方號給喻繁宣傳了一波。
不到半天的時間,喻繁的私信就炸了。
於是這晚,陳景深靠在椅上敲代碼時,發現旁邊的人比他還認真。
陳景深當初做書房時特意定了一張很大的書桌,他幾個電腦屏幕擺在上面,旁邊還能容下一個男朋友。
陳景深停下工作,偏眼看去。喻繁手肘支著腦袋,坐得七扭八歪,沒精打采地在紙上寫寫劃劃,寫煩了還會煩躁地去薅自己頭髮,像高中做不出題時一樣。
片刻恍惚後,陳景深往那邊傾了傾身:“還沒排好?”
喻繁最近正在排客人的檔期,他一個個記在本子上,遇上時間衝突的還要去協調商量,連著折騰了快一周。
“快了。”喻繁聲音懶懶,“先排到明年四月。”
“招個助理吧。”
“過完年招,年底不好招人。”
陳景深嗯一聲,垂眼在他面前的本子上掃了眼:“……”
最後一個客戶回復過來,說OK。喻繁松一口氣,拿起筆,正準備在本子上記下最後一個名字,一道短促突兀的吐息從他耳邊刮過。
喻繁:“?”
他敏銳地扭過腦袋,從曲起的手臂中間看過去:“陳景深。”
“嗯。”
“你笑什麽?”
陳景深看著他的本子問:“這些怎麽不用電腦記?”
“用筆舒服。”喻繁皺起眉,“你想說什麽?”
“沒。”陳景深忍了忍,沒忍住,“要不換成電腦吧。”
“?”
“不然以後新助理來了,看不懂你的字。”
“……”
“這麽多年了,字怎麽一點沒——”
陳景深話沒說完就被粗魯地捂了嘴。
一通鬧完,喻繁還是臭著臉去把東西記進了電腦。表格才做到一半,兩人的手機同時“噔噔噔”地響起來,某個他們都在的討論組又開始折騰了。
喻繁覺得自己趕半個月的工都沒跟客戶溝通一周來的累,正好休息一會兒。他拿起手機往後一靠,懶洋洋地打開討論組翻聊天記錄——
【章嫻靜:@所有人 元旦怎麽過?】
喻繁一愣,才發現今天已經是29號,馬上就是新的一年。
【王潞安:活著過。】
【王潞安:老子這兩星期都要忙瘋了,終於他媽的要放假了!這破家業誰愛繼承誰繼承吧,老子不想幹了。】
【左寬:我來繼承吧,你改天把你爸帶出來我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