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繁很喜歡看恐怖電影,而且看得非常認真,陳景深對這類型電影興致缺缺,不過每次他都不會缺席。
周六晚上,喻繁雙腿盤著,腰背繃直,躺在沙發裡專心看電影。眼見就要到電影的第一個小高潮,腰忽然被摟住,陳景深臉朝他這靠過來,閉眼埋進他脖間。
“能不看這個嗎?”陳景深問。
“不能。陳景深,你別吵。”喻繁目不轉睛地盯著電影畫面。
“我怕。”
“怕就進房間,我自己看。”
“不,我陪你。”
喻繁皺眉:“不用你陪。”
話剛說完,女鬼突然衝到鏡頭前來了一個索命特寫,喻繁倏地被抱得更緊,整個人都被擁了過去。陳景深眼皮、鼻尖、嘴唇全貼到了喻繁脖子上。
過了一會兒,陳景深問:“鬼走了嗎?”
喻繁被他說話吐出的氣弄得有點癢,很嫌棄地抬起手掌去遮陳景深的眼睛:“沒,還在追人,閉眼。”
這段劇情有點長,主角和女鬼正上演著精彩絕倫的拉鋸戰,喻繁看得精神緊繃,然後脖子突然被舔了一下。
陳景深偏了偏臉,很慢地磨他耳下的皮膚。喻繁瞬間一麻,本想把人推開,看到屏幕再次閃出女鬼後又算了。
於是喻繁坐在沙發上,一邊被電影裡的畫面刺激,一邊被男朋友刺激。為了看電影,屋內沒留燈,陳景深唇舌很慢地在他脖頸、耳後、臉側一點點經過,被碰到的地方都熱烘烘一片。
等這段劇情高潮結束,喻繁把他腦袋推開,一邊罵陳景深下次老子看電影你有多遠滾多遠,一邊翻身跨坐到陳景深腿上,低頭跟他接吻,然後做。
這周他們都這樣正經又荒唐的過日子。食髓知味,喜歡的人又在身邊,都有點收不了手。
每次做完,喻繁總是半死不活地在枕頭裡罵人。陳景深看著喻繁脖頸、後背、尾椎……等多處上面自己的“罪狀”,也會默默地做出這幾天不折騰了的打算。
然後下次繼續,再懺悔,循環反覆。
這次他們從頭到尾都在沙發上。兩人都出了汗,相貼的地方黏膩一片,他們保持著相擁的姿勢,喻繁趴在他肩上緩了一會兒,然後用下巴戳他,懶聲說:“松手,我要看片。”
“已經播完了。”陳景深說,“再抱會。”
“?”
喻繁蒙了:“播完了?”
“嗯。彩蛋看麽?”
“看你大爺。”一句凶狠又沒什麽力氣的罵。
陳景深摸著他微凸的脊骨沉默了一會兒,說:“喻繁,外面下雪了。”
“這幾天不都在下?”
陳景深嗯一聲:“你說會不會影響明天的航班。”
“……”
七天假已經到了尾聲,有客戶預約了周日中午的拍攝,喻繁定了明天清早的飛機回寧城。
陳景深問:“改到後天?”
“後天不下雪?”
“不知道,可能吧。”陳景深散漫地應了句。
“……”
喻繁坐直身,把陳景深的臉抬起來。
“陳景深,別矯情。”喻繁臉頰上的紅潮還沒散去,他拍了拍陳景深的頭髮,眼眸半垂,像極了像那種說好聽的話敷衍人的渣男,“我下次再來。”
陳景深跟他抵抵鼻尖,很配合地說:“嗯,我乖乖等你。”
-
陳景深自覺對男朋友還算了解。平時看著凶,但其實心裡很軟,也好說話,好玩也好哄,走之前雖然是一副拔x無情的模樣,但實際上肯定不會是那樣——
他起初是這麽想的。
工作結束,陳景深拿起手機看了眼微信。他早上九點發的“早”,中午十二點發的“吃了沒”和兩小時前問的“今晚能視頻麽”,到現在都沒得到一條回復。
他每頓點給“望月工作室”的外賣倒是餐餐成功送達。
喻繁回去半個月了,這半個月來幾乎都是這樣,晚上視頻的時候話也少了很多,他估計對方的修圖軟件已經把視頻界面遮了個七七八八。
陳景深進電梯時遇到了同樣下班羅理陽,兩人打了聲招呼,羅理陽借著這個空檔跟他八卦:“你最近怎麽不下樓跟對象吃飯了?”
“他回去了。”
羅理陽長長地哦了一聲:“對哦,我都忘了你們是異地戀。”
聽見這詞,陳景深沒什麽情緒地眨了一下眼,最後還是沒反駁。
“異地戀是辛苦一點,我懂。我大學也談過異地戀,見不到人就特別想,那時候窮,我就省吃儉用攢錢去找她,攢了半個月,好不容易到了她那……”
陳景深:“然後呢?”
“她把我綠了。”羅理陽歎息,“她和她新男友都談三個月了。”
“……”
羅理陽說完才覺得不合適,立刻拍拍他肩膀:“當然,你和你對象肯定不會出現這種情況!哎,不說這個了,反正都沒人陪,要不咱倆去吃飯?樓下剛開了一家新的烤肉店,哥請客。”
“不了。”陳景深說,“今天有事。”
羅理陽一愣:“什麽事?你有其他約啦?等等,深,你該不會才是那個異地戀裡叛變的人……”
陳景深懶得跟他演,走出電梯後招招手,把人扔在了身後。
今天是季蓮漪49歲生日,清早他奶奶就打了電話來,讓他下班就回去。季蓮漪本人雖然沒表什麽態,但下午的時候發了一條朋友圈,圖上是她親手做的、陳景深小時候最喜歡吃的蟹黃包和番茄牛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