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旭本來只是情緒低落,聽到這已經低頭去捂眼睛了。
“我草。”左寬立刻去搭他肩膀,“不至於不至於,分個手而已,你這不還有兄弟嗎?”
“就是,肯定能找到更好的。”王潞安連忙跟上,“跟你分手是她沒眼光!”
章嫻靜給朱旭遞了張紙:“別哭了,真要喜歡畢業後再追。”
“謝謝。”朱旭今天穿的無袖,露出屬於體育生精壯有力的肌肉,低頭擦眼淚的時候有那麽一點喜感。
他哽咽一聲,“算了,她成績這麽好,以後肯定能上很好的學校,找很好的工作,我在體育隊裡都排不上號……怪我自己太差了。我如果有學霸那樣的成績,能跟她互幫互助,老師和家長肯定不會那麽反對。”
大家的視線忽然都轉了過來。
陳景深抬眼,對上王潞安“你安慰他兩句”的目光,沉默片刻後憋出一句:“現在開始學也不晚。”
“就是!”王潞安一拍大腿,“再說了,這世界上哪有幾個人能跟初戀修成正果的?就算是學霸,沒準過段時間也跟你一樣分手了,有句話怎麽說來著,初戀就是拿來懷念——我草……”
話音剛落,一包沒拆開的紙巾迎面擊來,王潞安手忙腳亂地去接,然後怔怔地看對面的人,“怎的了?”
喻繁:“別詛咒人。”
王潞安反應過來,“噢,靠……抱歉啊學霸,我嘴快。”
他說完又納悶,“不過人學霸都沒生氣,你幹啥這麽凶?”
“我有嗎?”喻繁繃著眼皮,一臉不爽地問。
“我拿面鏡子你看看。”
“得了你們。”左寬隨口插話,“人家學霸也不一定是第一次談戀愛。”
王潞安找章嫻靜拿了鏡子,舉起對著喻繁:“來,你看看你凶不凶——”
喻繁蹙起眉,剛想再砸一包紙過去。就聽見身邊的人說了一句:“是第一次。”
喻繁:“……”
“不過我不會和他分手,他的初戀也不是我。”陳景深後靠著椅背,冷淡地下總結,“所以我們會結婚的。”
“……”
“咳,咳咳咳!”觀察了他們許久的章嫻靜猛地被奶茶嗆到,驚天動地咳起來。
桌上其他人被陳景深這段話說愣了,就連朱旭都不哭了,全都怔怔地盯著陳景深。
王潞安最先回神,伸手拍了拍章嫻靜的後背:“靜姐,沒事吧你?”
章嫻靜捂嘴咳了半天,艱難地擠出一句:“……沒事。”
王潞安想再給她遞張紙,抬頭卻發現自己對面那位兄弟低著頭,露出的耳朵比咳了個半死的章嫻靜的臉還紅。
吃飽喝足,大家商量著要帶朱旭走出失戀地獄,約著先去召喚師峽谷大殺特殺24小時。
喻繁拒絕得很乾脆。他在小飯館門口目送他們進了網吧之後,伸手去扯陳景深的衣袖:“你跟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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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路上喻繁一直沒吭聲。他腦子還是熱的,裡面兜兜轉轉都是陳景深在桌上說的屁話。
喻繁剛才其實罕見的有點怕,怕被人發現,怕有人聽出來,怕別人知道陳景深是同性戀。但害怕裡又帶著隱晦難言的亢奮,是被陳景深說的那兩個字刺激出來的。
說白了就是上頭。
直到回到熟悉的貧民窟,把陳景深拽進他房間,再反鎖上門,喻繁那股繃著的勁兒才一點點松懈下來。
這次暑假卷子多得喻繁一隻手握著都擠,他把卷子全都扔書桌上,剛準備去拉窗簾。
“叫我來寫卷子?”身後的人淡淡道,“我算了一下,一天要刷兩張才能做完。”
“……”
喻繁木然地踢了一下椅子:“自己寫吧,桌子借你了。”
他說完就往陽台走,然後被人抓住手臂往後帶。
喻繁抬手去推陳景深偏下來的臉,面無表情地說:“陳景深,給你臉了。”
陳景深很低地笑了下,親了親他的手,然後臉就被喻繁用手捏住,把他拉下去接吻。
黃色窗簾不擋光,中午的日光隔著一塊薄布照射進來,給老舊的家具覆上一層暖色。剛發下來的卷子被扔在書桌上,風扇偶爾轉過去的時候會嘩啦啦掀起頁角,兩份卷子被風推得漸漸交疊。
喻繁被陳景深抵在床沿,後背的牆壁冰涼刺骨,他被親得腦袋一下一下往上仰。
喻繁怕癢,衣擺被勾起來的時候他下意識弓起腰想躲,才發現自己的姿勢有多吃虧。
他們面對面坐著,腳舒展地搭在陳景深腿上,陳景深手掌往他膝蓋一按,他就完全沒法動彈。
“陳景深,”他偏臉躲開,咬牙切齒地罵,“再摸我咬你了。”
陳景深笑了一聲,氣息噴灑在他下巴,順著低頭去親他的喉結。喻繁忍不住吞了咽了下,閉起眼來在心裡罵了一句草。
怕他著涼,陳景深中途騰手去把風扇關小了一點。風扇聲音漸弱,某些聲響越發清晰。
這段時間備戰期末,題海把人壓得燥火全滅,他們只是偶爾會接個吻,也不會吻得太深入。所以余光瞥見陳景深去碰他運動褲的松緊帶時,喻繁腦子還是麻了一下。
他脖子到發際很快就紅了一片。他依舊不敢看,只是把腦袋搭在陳景深寬闊的肩上,跟鴕鳥似的半彎腰。
直到幾次都沒得到最後的緩解,喻繁才忍無可忍地抬頭罵:“陳景深!你他媽……拇指不想要,我一會就幫你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