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跨,我自己來了。”陳景深說,“生日快樂,喻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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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景深進屋後先洗了個澡。為了這天趕來寧城,他這兩天都在公司忙,怕身上有味道。
喻繁湊上來聞他脖頸,說沒有。他手背在喻繁臉上刮了下,還是拿衣服進了浴室。
喻繁躺在沙發上,給剛才給他發祝福的人群發了一條“謝謝”。
【王潞安:生日禮物馬上到了,等著吧。】
【王潞安:對了!你生日怎麽過啊?出門玩兒麽?】
【-:不出。】
【王潞安:那就行。】
【-:?】
【王潞安:……我意思是,你那最近不是刮風下雨嗎?別亂跑,靜姐說你現在瘦得像個雞仔,要注意點兒,別被台風吹走了。】
喻繁對著自己的拳頭拍了一張照片,想發過去恐嚇王潞安。拍完自己看了一眼,他媽的一點氣勢都沒有。
浴室門打開,陳景深穿了一件白色t恤出來。
喻繁瞥見他,忽然有了靈感:“陳景深,手遞來。”
陳景深擦頭髮的動作頓了一下,攤開手伸給他。以為要牽手,結果掌心被狠狠一拍,喻繁說,“握拳。”
把陳景深的拳頭照發過去,王潞安那頭“正在輸入”了半天,最後只剩一句:【我草。】
喻繁扔下手機,打量了下自己手臂,覺得增肥這事要更早提上日程。
身邊沙發下陷,陳景深帶著一身清爽的沐浴露味坐下。喻繁扭頭想問什麽,看清陳景深神情後又把話忍了回去。
陳景深把頭髮擦得差不多,伸手去拆蛋糕包裝。蛋糕款式很簡單,巴掌大,網上評價味道不錯,上面圍了一圈鮮紅粉嫩的小草莓。
喻繁之前給他送來的那塊小蛋糕,過了這麽久他還記得長相。
“你怎麽知道我生日?”腿被旁邊人用膝蓋戳了戳。
“以前就知道,幫訪琴整理過資料。”陳景深說。
“那你來之前怎麽不跟我說。”
“不知道趕不趕得上。”
機票是起飛前一個多小時臨時買的,陳景深從公司出來,連行李都沒再收拾就去了機場,再去把提前訂好要送來的蛋糕領了,路上拿起手機幾次,想想還是沒回復。
說白了是想給個驚喜。
陳景深在袋子裡翻了一下,發現少了東西。他問:“有打火機麽?”
喻繁:“我要是說有,你是不是又要檢查我抽沒抽煙。”
陳景深:“不會,你家裡沒煙灰缸。”
“……”
喻繁起身去翻打火機,他搬來之後沒抽過煙,找得有些久。回來時陳景深後靠進沙發,半垂著眼皮,與記憶裡某些時刻一樣冷淡低沉。
陳景深其實不太會掩藏情緒。
或者說,可能他本來就是一個缺乏情緒的人。他不論做什麽事說什麽話,幾乎都是用同一張臉、同一個神情,所以周圍人很難分辨他此刻到底是個什麽狀態。
但喻繁卻覺得很明顯。陳景深這人,開心、生氣、難過……他總是能莫名其妙的立即感應到。
見喻繁回來,陳景深掀起眼皮,起身打算接過打火機。
喻繁卻沒看他,把東西隨便扔到了玻璃茶幾上。
“試了一下,壞的。用不了。”喻繁說。
陳景深嗯一聲:“我去樓下買。”
“算了,別點了,幼不幼稚。”喻繁懶洋洋地說,“就這樣直接吃。”
陳景深沒打算這麽敷衍的過。正想去摸手機,臉頰微涼,一股甜味撲面而來。
喻繁在蛋糕上挖了一手奶油,粗魯又冷漠地往陳景深的鼻子、嘴巴旁邊抹,陳景深下半臉瞬間被奶油佔滿,配上他那張面癱臉,有點莫名的滑稽。
喻繁不安穩地坐著。
喻繁跟以前一樣,在他下巴用力咬了一口,鹹澀一片。身側的沙發深深下陷。喻繁單腿跪坐到他身側,低頭吃掉他右臉的奶油。那顆不明顯的虎牙在他臉上刮蹭過去,有點細微的癢。
陳景深喉結滑了一下,手臂扶著他。
喻繁雙手捧住陳景深的臉,把奶油咽下,冷漠地垂眼看他:“陳景深,你今晚的表情,和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一樣臭。看起來很欠揍。”
喻繁說完頓了頓,又糾正了一下,“在奶茶店門口的那一次。”
陳景深沒吭聲,只是手臂攬著他的腰,抬手扣住他的後腦杓,把他腦袋壓下來接吻。
“我在想,你當初走的時候,是不是也是剛才的樣子。”陳景深說。
喻繁幾乎是瞬間就僵住,張合的嘴唇忽然就不動了。
感覺到他的僵硬,陳景深安撫似地順了順他的後背。
“不是。”半晌,喻繁沒什麽情緒地悶聲開口,“那時候有人上門找喻凱明討債,走得很急,也沒行李箱,拖著麻袋走的。”
“嗯。”陳景深在腦子裡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把人抱得更緊,喻繁甚至能感覺到他說話時胸腔的震顫。
“其實那天在奶茶店,不是第一次。”陳景深突然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
“什麽?”喻繁愣了一下,然後反應過來,“哦,我知道——”
“你拿刀劃自己。不是第一次。”
“……”
喻繁有些懵。他抬起腦袋,難得呆怔地看著陳景深:“……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