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業康正這麽想著,律師又繼續讀了下去。
“家仆柳傳宗歸第五子宋玉章所有。”
幾人齊齊地看向一旁靜立的柳傳宗。
宋晉成一直很沉得住氣地在等,此時終於屁股離開了凳子,隱隱約約地覺得好像有些不妙,還未等他提出異議,律師已很冷靜地將遺囑的最後一行讀完了。
“……宋家家宅及宋氏銀行歸第五子宋玉章所有。”
第56章
“這不可能!”
宋晉成立即起身爆喝道。
律師讀完遺囑,見怪不怪地說道:“大公子不信可以自己來看,不過請小心別弄壞了遺囑,否則對您可沒有什麽好處。”
宋業康已經全然傻了,毫無反應地癱坐在原位,耳邊宋晉成同律師的吵嚷聲他也全然聽不見了,腦海中隻重複著“這怎麽可能呢……這怎麽可能呢……”
宋明昭也有點傻,他本就與宋玉章坐在一塊兒,此時便眼嘴齊圓地不知所措,他雖然滿心滿眼都想要幫助宋玉章乾成大事,但果真心願達成卻又是有些茫然,感覺這事好像同他沒多大關聯,不過他驚詫後還是高興的,隨即便轉過臉捏握住了宋玉章的手,“太好了,小玉!”
宋玉章則是有些心驚肉跳的,頭臉幾乎是一瞬間便不受控地轉向了柳傳宗的方向。
柳傳宗仍然是那樣,是一具忠心耿耿的泥塑木偶,眼珠子裡毫無感情的色彩,隨後,這泥塑的木偶便挨了一巴掌。
宋晉成暴怒道:“哪裡來的狗東西,你好大的膽子,敢連同外面的野種來謀奪家產!”
柳傳宗挨了那一巴掌,臉上依舊是該怎麽樣還怎麽樣,默不作聲地又站回原位,宋晉成瞧他有恃無恐,怒火更是高漲,立即呼喊傭人,要讓人將柳傳宗捆了送去警察局。
“大哥。”
宋玉章站起了身。
宋晉成聽到聲音,殺紅眼一樣猛然回頭,素日來平和的面皮全然撕裂,“誰是你大哥!”
宋玉章此時沒有時間琢磨宋振橋這一份遺囑的詭異之處,既然宋振橋將柳傳宗留給了他,那他必然也要擔起責任來,於是道:“你如果不信遺囑,可以自想辦法調查,何苦為難一個下人?”
“好啊,”宋晉成不緊不慢地點頭,儒雅的面容透露出險惡的凶狠,“你早算計好了是不是?老五,你裝得很像啊,說!你是什麽時候跟這人勾結在一塊兒的!是不是在英國的時候就同國內有往來了?!”
宋晉成邊說邊氣勢洶洶地走來,宋明昭見狀不對,忙站起身擋在宋玉章面前去迎,“大哥……”
宋晉成看也不看他,抬手也給了宋明昭一個耳光,“吃裡扒外的東西,給我滾!”
宋明昭被扇了耳光後立即也憤怒地還以顏色,揪了宋晉成衣領便將他用力地往外推搡了一把。
傭人們受到呼喚已經趕來,見大少同四少糾纏打鬥,趕忙上去拉扯勸和。
正鬧得兵荒馬亂時,呆愣的宋業康也慢慢站起了身走到律師的身前,輕聲道:“我能看看遺囑嗎?”
律師見慣了分財產的情形,此時便道:“二少,您看的時候可小心著別弄壞了,第一這份遺囑乃是公證過的,您即使撕了,它依然有效,第二宋老先生在遺囑中有明確的補充條款,誰若是毀壞遺囑,那麽他該得的那一份也會被收回的。”
宋業康很安靜地點了下頭,“我只看看。”
律師將遺囑交給了他。
宋業康便捧著那份遺囑癡癡地看。
遺囑上是宋振橋的字,這毫無疑問,他從小看到大,不會認不得。
可這上頭的內容卻叫宋業康怎麽看也看不明白,他來回看了數遍,眼中逐漸地彌漫住熱淚,上頭的字在他眼中慢慢也變得模糊不清,他拿著遺囑的手發起了抖,喃喃道:“為什麽……這是為什麽……”
整個廳內鬧得烏煙瘴氣,唯有宋玉章和宋齊遠算是冷靜,宋玉章站著俯看向一邊坐著的宋齊遠,從開始宣讀遺囑,宋齊遠便一直低著頭,單手扶著額頭擋住了大半張臉,及至聽完遺囑,他仍然是毫無反應。
宋玉章靜看著他,懷疑宋齊遠一早便知道了今日的結局。
在宋玉章的注視下,宋齊遠放下了手,他站起身先看了宋玉章一眼,隨後走到律師面前,詢問道:“相關的手續什麽時候能辦妥?”
“三少如果配合,明日就能辦妥。”
“好,那我明日到律師行來辦。”
宋玉章以為以宋齊遠一貫來去如風的作風會直接走人,然而他跟律師交涉完後便返回了搏鬥中心,硬生生地將宋明昭與宋晉成拉開了,“好了!都是自家兄弟,當著下人的面這是幹什麽!”
宋齊遠一直都是毫不參與家中的事務,此時卻忽然顯出了雷霆手段,宋晉成被拉開後方要再吵卻被宋齊遠怒視了一眼,宋晉成比宋齊遠要大上十幾歲,他是宋振橋的大兒子,對宋振橋三三十歲年輕時的樣子記憶頗深,此時被三弟怒視後,他心中又泛上來返老還童之感,一時之間竟真的住了嘴。
宋齊遠一手扯著大哥,一手扯著四弟,“老四,你鬧夠了沒有?”
宋明昭不管宋齊遠如何威嚴,愣頭愣腦地怒道:“他先打我!”
“我是大哥,我打不得你?!”
“你說什麽!”
眼看兩人又要掐起來,宋齊遠對一旁的傭人道:“去書房把鞭子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