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草地上骨碌碌地幾乎是扭打了起來。
實際來說,宋玉章是打不過孟庭靜的,但宋玉章並不是要同孟庭靜打架,他親吻、撫摸、壓迫孟庭靜,孟庭靜推搡、閃躲、大怒,然而還是沒有動手去扇宋玉章。
唇舌之間你退我進,鬥得酸麻澀疼,難分難解,宋玉章忽地又撤出去,他揪著孟庭靜的領子,眼中全是亮光,有些氣喘地笑了一聲,故意地蹭了蹭,道:“庭靜,你好像也沒怎麽學好啊。”
孟庭靜在家中是快要休息了,隻穿了單件長袍和一條長褲,柔軟而又單薄,身體一點點細微的變化都瞞不住人,他面上一陣青紅交加,“宋玉章,你別太過分。”
“不然呢?”宋玉章臉垂下靠近了,邊笑邊道,“你想把我怎麽著?要為了我學壞了麽?”
宋玉章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將孟庭靜問了個啞口無言。
在孟庭靜的沉默中,宋玉章的面色陡然一冷,他再一次地低下頭,孟庭靜沒有閃躲,宋玉章嘴唇貼在了他的耳根,噴出了淡淡溫暖的氣息,“別在我這兒裝模作樣,都不過是男人,有種你就將自己閹了,你若是有這個魄力,我就奉陪,你若是沒有,就少他媽來管我!”
宋玉章話說完,將手裡攥的領子一扔,跪騎著壓製住了人,對著仰面躺在草地上的孟庭靜便高高地揚起了手。
孟庭靜盯著他的臉,目光中濺射出爆裂的火花,宋玉章掌心落下時,他竟也還是沒躲,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宋玉章那雙燦若星子的眼,宋玉章沒有扇他,卻是揪住了他的頭髮,又低下頭狠狠地親了他。
孟庭靜在他混亂的氣息中逐漸坐起了身,雙手困住了宋玉章的腰,將人牢牢地釘鎖在大腿上。
草坪受到了摧殘,夜色中彌漫著青草被揉碎的澀味,孟庭靜與宋玉章野獸一般地接吻,兩人都有些失控,宋玉章躲避了他追上來的嘴唇,揪了他的領子,面色上一團亂紅春色,他盯著孟庭靜道:“想不想?”
孟庭靜靜默無言地沉重呼吸。
宋玉章又問他:“敢不敢?”
孟庭靜神色與瞳孔一同震動了,他慢條斯理道:“你不必激我……”
他為自己聲音的沙啞感到了羞愧,再一次陷入了靜默之中。
宋玉章看了他那臉色,隨即就放開了手,慢慢站起了身,他身上沾滿了草屑與青草汁,隨手拍了兩下,宋玉章又拉了下衣袖,淡淡道:“我走了。”
宋玉章大步流星地向前邁步,孟家同宋家不同,是很古老的庭院式建築,九曲十八彎,庭院深深,數不盡的轉折,兩側紅花綠柳,回廊裡幾步一盞燈籠,昏暗得幾乎有些陰森,住在這樣的地方,怪不得孟庭靜這人性情如此古怪。
宋玉章也算是發泄了一通,聊勝於無吧。
知道自己不是完全受製於人,他心裡也就好受多了。
孟庭靜這裝模作樣的瘋兔子,等著,他遲早收服了他。
宋玉章沒走幾步,便被從不知哪個拐角竄出來的人給撲抱住了,他嚇了一跳,險些以為自己撞見了鬼,聞到對方身上濃鬱的青草味道,狂跳的心才慢慢平複下來,他低聲道:“庭靜?”
孟庭靜將他鎖在懷裡,聽了他的聲音,渾身微顫了顫,低頭用力地親吻了宋玉章的眼睛,那力道簡直是像要把宋玉章的眼珠子給吞進去。
“你害我,”宋玉章聽孟庭靜怨毒道,“你就是來害我的!”
第36章
“是的,他今晚就睡在我這兒。”
“我知道了,”孟庭靜擰緊了眉,“你當我是小孩子麽?”
電話那頭的孟素珊低聲笑了,“自然不是,你讓我同玉章再說兩句話,好麽?”
孟庭靜道:“他在洗澡。”
孟素珊道:“那好吧,別再吵架了啊。”
孟庭靜直接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後,他臉上又有些臊得慌,因為察覺自己方才掛電話的行為確實是有些孩子氣了。
孟庭靜扭過臉,看了一眼身後的浴室,又低頭看了看自己。他穿了一件素白的長袍,如今是不能看了,青草汁水綠得發黑,還有塵土痕跡,好好的一件乾淨衣衫就這麽被糟蹋了。
孟庭靜身心依舊是很不平靜。
理智上來說,他好不容易擺脫了宋玉章,宋玉章要走,就走吧,為什麽自己會去追呢?色迷心竅了麽?可好像又不單單只是如此……
心亂如麻。
孟庭靜一動不動地站著,像座苦大仇深的石雕像。
浴室裡的宋玉章卻是很愉快,他知道孟庭靜這是投降了,這也並不意外,只要他有心,什麽樣的小白臉不都是手到擒來麽?孟庭靜再狠毒再潑辣,只要他是個人,是個男人,宋玉章就有信心能收服他。
處子總以為自己很厲害,妄想著在床上會有多威猛的雄風,實際卻是絲毫沒有戰鬥的力量,床上見真章吧,一個雛,難道還怕了不成?他總不會輸給一個童男吧?
宋玉章邊清潔身體邊自言自語道:“這段日子苦了你了,不要急,馬上就有你一口吃的了。”
聶飲冰,他的確是打不過,而且聶飲冰的性子不像孟庭靜,聶飲冰是傲慢到了極點,以致於不能接受任何反抗,拿槍逼人,實在是令人生厭,孟庭靜呢……除了放狠話之外,好像也沒什麽實際的行動,宋玉章回想了一下,覺著孟庭靜總是別別扭扭的,還是有些可愛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