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章繞過病床,走到了宋齊遠身邊,彎下腰在宋齊遠耳邊輕聲道:“放心,他舍不得。”
宋齊遠耳廓一癢,抬眼看向宋玉章,宋玉章神色坦蕩,叫宋齊遠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或者想岔了,然而宋玉章也沒有給他解惑的意思,就這麽離開了。
沒過兩天,孟家的人就來了醫院,給宋齊遠遞了份報紙。
孟素珊已和宋晉成登報離婚,算是通知了一下宋齊遠,宋齊遠拿著報紙,宋晉成還在昏睡,他忍氣吞聲道:“這是大嫂的意思,還是孟庭靜的意思?”
“大小姐和二爺都是一樣的意思。”
宋齊遠沉默半晌,道:“好。”
孟家的人離開後半個鍾頭,宋晉成便醒了。
宋晉成受傷嚴重,睡的時間多,醒的時間少,他一醒,宋齊遠便直接將報紙扔在了床頭,冷道:“大嫂已經跟你登報離婚了,你滿意了?”
宋晉成半晌沒有動靜,不知道是沒聽清還是鎮定止痛的藥物令他的反應變得遲鈍了。
宋齊遠對這大哥雖然珍愛,但是恨鐵不成鋼,語氣很嚴厲道:“大嫂那樣好的女人,你不懂得珍惜,玩到現在終於也算是玩出事玩到頭了,你也是三十幾歲的人了,好歹我也叫你一聲大哥,我真不想教訓你,可你怎麽就……”
宋齊遠沒再說下去了。
宋晉成眼睛裡嘩嘩地掉眼淚,簡直如同泄洪,隨即便掙扎著要起身,他斷了三根肋骨,上身全被包成了禮盒,哪能動呢,宋齊遠連忙去攔,宋晉成手腳用力地同宋齊遠搏鬥,宋齊遠一個人壓不住他,只能趕緊按鈴叫護士來。
宋晉成鬧得很凶,遠超出了宋齊遠的想象。
宋業康被聶青雲退婚時,雖然也鬧,但好歹宋業康好手好腳,鬧也能自理,裝模作樣的上吊完還知道自己抹乾淨桌子,宋晉成現在這副半癱的模樣,一鬧起來便是傷筋動骨,血都吐過好幾回了。
宋齊遠不堪重負地痛罵:“你這麽鬧,是不想活了?!”
宋晉成一面吐血,一面氣若遊絲地要求宋齊遠推他去孟家找孟素珊。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宋齊遠自然不能答應他,“你去孟家,去孟家找死嗎?”
宋齊遠很看不慣宋晉成這副要死要活的做派,心想之前幹嘛去了,真是賤得慌,兩個哥哥都是一個德性,他也算有了經驗,讓家裡的幾個傭人在醫院貼身照顧宋晉成,同時讓他們給宋晉成多念兩本佛經。
宋業康在南城寺廟裡落了腳,已經寄回了信件,信裡還夾了兩片金黃的銀杏葉,說廟裡的銀杏樹有靈性,現在還沒掉光葉子,真是美好。
宋齊遠讀了信之後也覺得很美好,二哥出家了,大哥不如也一起剃度了吧!
宋晉成病著,宋玉章沒去探望,倒是抽空去紡織廠的宿舍看了下俞非魚。
對於宋玉章的到來,俞非魚驚喜萬分的同時又很羞愧,單身漢的宿舍實在是不能看的。
“真不好意思,你來的時候提前說一聲就好了,我這裡亂糟糟的。”
俞非魚邊說邊眼疾手快地抽走了沙發上斜扔的兩件襯衣。
“我聽說你病了,病了好幾天都沒好,就來看看你。”
宋玉章在沙發上坐下,“不用忙,”他笑了笑,“我也是男人。”
俞非魚也笑了笑,“那怎麽能一樣,你是小少爺嘛。”
宋玉章不置可否地勾了勾唇角。
俞非魚拖著好的差不多了的身體快速麻利地將宿舍簡單地打掃了一下,如果不是宋玉章攔著,他還要去拖地。
宋玉章叫俞非魚在沙發上坐下,“你病都還沒好,還是要多休息。”
“沒事,”俞非魚道,“多動動才好呢,出一身汗,好的更快,”他想了想,又將屁股往後挪了挪,離宋玉章遠了點,抬起手臂嗅了下胳膊,“沒熏著你吧?”
宋玉章失笑,後頸半靠在沙發上,一歪臉再次強調道:“我也是男人。”
“我知道,”俞非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男女都一樣,我怕唐突佳人嘛。”
宋玉章笑容淡淡,感覺俞非魚的這種熱情直白很熟悉,迎面撲來如同暖陽。
他忽然道:“過來,我抱抱。”
俞非魚有些驚訝,遲疑了一會兒後還是依言慢慢坐了過去,宋玉章展開雙臂當真將他抱在了懷裡。
俞非魚體型高大體格強健,運動家一樣背上肌肉富有彈性和活力,宋玉章輕嗅了一下俞非魚身上的味道,俞非魚的耳朵仿佛是很尖,立即有些局促道:“我身上有味?”
“是的,”宋玉章撫摸了一下他的背,低聲道,“像一匹野馬。”
宋玉章吻了俞非魚。
俞非魚的經驗顯然是很缺乏,而且雖然是他主動追求的宋玉章,在親吻中卻顯得有一些羞澀。
宋玉章引領著他,教他怎樣親吻、吮吸、交換唾液。
偏於狹小的宿舍中氣氛愈來愈不對,宋玉章雙腿跨坐在俞非魚懷裡,低頭一下一下地啄吻著他的嘴唇,俞非魚摟著他的腰,在宋玉章的親吻中笑了起來。
“我現在感覺你好像是有點喜歡我了。”
宋玉章笑著將鼻梁在俞非魚的鼻梁上蹭了蹭,“是有一點兒。”
“哦,那我還要更努力一些,只是我不知道哪裡討了你的喜歡,難不成是生病?我要努力多生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