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非要這麽認真幹嘛?”沈敘偏過頭,不去看陸庭的眼睛。
那是一方漩渦,會瓦解銅牆鐵壁。
“你可以再拒絕我,把電話裡說過的當著我的面親口再說一遍,說我們沒有未來,說你什麽都給不了我。”
沈敘不說話。
腦子裡亂七八糟,其實在打完電話後腦子就亂了,在陸庭一字一句表白時已經想不起來電話說過什麽,嘴唇蠕動了下,沒經過思考就吐出一句:“我吃醋了。”
這話牛頭不對馬嘴的,和陸庭的表白也銜接不上。
特突然。
陸庭卻愣住了:“你說什麽?”
“什麽?!我說什麽了!老子鋼筋直男!”沈敘自己把自己給驚了,突然炸毛,聲調拔高了一個度。
不相信自己明明堅如磐石怎麽就突然破了防,看似這話前言不搭後語,實則處處有跡可循,他耳尖發紅,迅速從陸庭胳膊下鑽了出去逃進小門,“走走走,你趕緊走,老子要關門睡覺你愛去哪兒去哪兒!”
嘭!
陸庭掌心推在鐵皮板門板上發出響動,急道:“沈敘,你把剛才的話說清楚!”
“是啊,能不能把話說清楚!”隔壁樓上傳來喊聲。
同時還有一道光源照過來。
周玲玲在陽台上咯咯笑:“幸虧我沒睡,不然就錯過了一場好戲,哦對了,我再重新介紹一下,我叫周玲玲,是陸庭女朋友。”
一聽這丫的插科打諢,沈敘重新衝出來,指著不過四五步遠的隔壁二樓:“臭丫頭,你是不是想找對象想瘋了,逮著誰都說是對方女朋友!”
周玲玲拿手電筒照他,笑得更歡。
“我看你們倆就有事,磨磨唧唧的難受死我了,不給點刺激怎麽行,還鋼筋直男呢,鋼筋甜甜圈還差不多,哈哈哈…”
“信不信我上來揍你!”
“你來啊!”
倆人大聲叫嚷吵醒了於慧和沈偉國,樓上開了燈,夫妻倆從陽台往外探。
陸庭趁機不要臉:“叔叔、阿姨,我出門急沒帶身份證住不了酒店,今晚能在這兒住一晚嗎?”
三分鍾後。
他和陸庭坐在了同一個房間,準確來說,是陸庭坐在他房間。
於慧找出家裡的新牙刷新毛巾,給他們放在洗手間,關門前解釋道:“陸庭啊,今晚你和小敘將就睡一間,家裡房間是有但沒收拾出來,明兒給你收拾收拾,既然來了乾脆就多住幾天。”
“謝謝阿姨,”陸庭恭敬道。
於慧擺手:“不客氣不客氣。”
沈敘撇嘴:“媽,你哪隻眼睛看出來他客氣?”
於慧瞪兒子一眼:“來者是客,你這孩子不能這麽說話,”對著陸庭又換回了笑臉,“早點休息啊。”
房門輕輕關上。
沈敘乾瞪著陸庭,通電話之前他們已經訣別,電話之後竟然要同床共枕...枕頭?他坐在床沿,裝著整理的樣子將歪斜的枕頭擺好,順便翻了個面。
陸庭也看著他,神情已經不是抑鬱痛楚,明晃晃的眸光中全然是笑意,不經意瞥到書桌上的鏤空筆筒,裡面有支筆特別眼熟。
他伸手抽出筆,沈敘搶步過來奪走:“別亂動我東西。”
陸庭湊到沈敘臉頰邊,眼底的笑意暈染開:“這筆好像是我的。”
“我撿的!”
“撿了我的筆?”
沈敘想反駁,提了一口氣又泄了,反駁不出來。
這筆還真是陸庭的,做練習生時見陸庭做筆記用過,後來他在樓道裡撿到,盡管看不慣陸庭冷冰冰的樣子,可對方是真的很出色,也就有了那麽點崇拜並且把陸庭當成目標,所以將這支筆放在身邊時刻提醒自己努力。
當然,這些是在陸庭沒解約之前,解約後每回看到這筆他都要吐槽。
“撿了我的筆不還,暗戀我?”陸庭越來越不要臉。
沈敘跳腳:“誰那會兒就暗戀你!”
“所以現在呢?”
他一噎,既然已經引狼入室也就沒什麽好瞞的了,道:“我這不叫暗戀 ,頂多就是被你小小的感動了丁點皮毛。”
哪怕是點皮毛,也足夠陸庭高興,而那句「吃醋」他反覆咀嚼,大致理清了思路,沈敘突然鬧脾氣、要斷聯系和他的緋聞應該脫不開關系,不過還是想確定下:“吃醋是因為我和施夢綺?”
沈敘轉著手裡的筆,低著頭臉孔發燙:“嗯。”
“覺得自己不正常了,逃避自己?”
他又嗯了聲,現在一承認反而比之前輕松。
陸庭解釋:“我已經辟謠了。”
“可惜晚了,你還祝福我和林子毅,”一想這事兒沈敘就來氣,“你是怎麽想到祝福我和他的,腦抽?”
“那你是怎麽想到和他溫存的?”
“.......”
沈敘還嘴無力,胸口發悶,這家夥說了喜歡他竟然還敢懟他,正要發作,陸庭道:“我錯了。”
一時間,想懟人的話又卡在了嘴邊。
啞火了。
認錯要不要這麽快?
他的想法擺在臉上,陸庭一秒就讀懂:“只要你給我個名分,我認錯還可以更快。”
-_-
這真是一點驕傲都不要了。
沈敘死死壓著想要翹起的嘴角,用力板起臉,放下筆走到床邊抖開被子,因為隻曬了一床所以老媽也讓他們將就,之前他硬睡時就沒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