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滿臉不在乎的路西聽到最後這句威脅,瞬間整個人變成泄氣包。
崔笑在一旁笑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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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就正式準備回家,路西因為下周二還有個拍攝,所以買了周三的票,鄧暢不回去,因為他要繼續上學。
等到學校放暑假,就到了陳岐說的回歸時間,等於他就一直留在帝都了。
這幾天路西還呆在宿舍,但鄧暢又沒在了,他在學校附近租了房子,方便上下學。
國家隊員都回家後,首體冰場空曠了很多,雖然每天還會有幾個小時興趣班的學員們來上課,但除此之外的時間就很自由。路西依然保持著每天訓練,等到小朋友們都下課了,他就自己溜過來練習。
周二的拍攝是個大社交媒體的體育分頁面開屏,因為只是拍攝幾張照片,就花了上午一兩個小時,回來之後,路西又去冰場。
這天的一切都和平時沒任何分別,陸地訓練,吃點東西,然後上冰,路西的身體狀態還不錯,也沒有挑戰什麽難度動作,他上冰滑了幾圈之後,開始練跳躍,準備做第二個三周半時,看見冰場外的自動門開啟,鄧暢走進來。
鄧暢穿著他們學校紅白相間的校服,背著書包,校服松松垮垮的,反倒顯得少年身條更挺拔勁瘦,他有時候午休會過來轉轉,路西也已經習慣了,衝鄧暢揮了下手表示我看見你了,鄧暢靠在冰場邊,也象征性抬抬手,大概反正閑的沒事,就來看看他。
路西沒再管鄧暢,進行下一個跳躍的助滑。
那是一個阿克塞爾三周,又叫三周半,路西掌握程度很純熟的一個跳躍。
助滑、起跳,一切都水到渠成,空中路西感覺自己這個跳躍的軸歪了,意思是重心偏了,會摔倒。
但也不是大事情。
大概率會摔,但還是有可能成功,所以路西打開時還是盡量落冰了。
右腳踩到冰面上那個瞬間沒站住,他腳踝用了點力想站住,但沒成功。
腳腕別了一下。
——
至少摔倒的那個瞬間,路西覺得只是很輕地別了一下,但很快他就發覺那寸勁不對頭,下一秒,腳踝傳來他從沒體會過的、火辣辣的劇痛。
路西作為運動員很能忍痛,但他冷汗一下就下來了。他有很多次摔跤摔得需要緩一會兒才能站起來,可這次痛感和以前都不一樣。
他從沒有過這種感覺,站不起來,一動也不敢動,他不知道自己受了什麽傷,但知道一定不會輕。
因為是放假,又不是難度動作,他身邊沒有教練、沒有助教,沒人能幫忙。
他往冰場那邊看,發現鄧暢也不在。
路西突然就慌了。
只能等監控那邊發現他,但監控那邊過個十幾分鍾再看見也是可能的,當然他的狀況十幾分鍾不會出什麽問題,可是他現在很怕。
還好就在這時,路西聽見冰場自動門又一次軋軋開啟的聲音。
他站不起來也不敢動,看不到外面情況,只聽到哐當一聲巨響。
冰場門被急急推開,隊醫和鄧暢一前一後衝了上來。
第38章
◎“會影響我滑冰嗎?”◎
二十分鍾後, 首體醫務室。
路西躺在鋪著藍布的病床上,受傷的右腳踝已經做過初步固定,花滑隊的隊醫和助手在和醫務室的醫生交流。鄧暢站在路西身邊, 手指搭著路西肩膀, 安撫般在他肩頭輕拍。
“從X光來看骨折是肯定的, 不幸中的萬幸是程度不算嚴重,只是個小的移位, 可以保守治療。”醫生說,“還得關注肌肉和跟腱有沒有其他損傷,教練還有多久到?”
“十幾分鍾。”隊醫答。
“那就等教練來,然後去大醫院診斷。”醫生說, “還有別的問題嗎?”
眾人目光同時投向病床上的路西, 從剛才起,他雖然疼得滿頭冷汗, 但一直抿著嘴什麽話都沒說。
這時路西才抬起眼,蒼白小臉上一雙眼珠跟洗過墨似的漆黑。
他沉默了一會兒, 才低聲問:“會影響我滑冰嗎?”
從問話裡都能感覺出少年的緊張,醫生溫言安慰:“很多運動員都受過骨折甚至更嚴重的傷,一般來說, 只要做好恢復, 你完全康復後不會有太大影響。”
“但康復過程對選手來說會比較難熬,尤其你受傷的位置是腳踝,意味著你可能要重新調整自己的發力方式。”
“沒關系。”路西稍微松了口氣, “只要我還能跳四周就可以。”
這時路西完全展現出他孩子氣的一面, 腦海裡單純地只有對自己能不能跳四周跳的擔憂, 隊醫忍不住摸了摸他頭髮, “放心, 做好康復,你還是可以很厲害。”
“瓦裡琴科髖骨骨折過兩次,他今年剛拿了世錦賽冠軍,別擔心。”鄧暢說。
再多理論都沒有現在世界排名第一選手活生生的例子來得靠譜,路西點了下頭,臉上總算浮出一點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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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到醫院做過全面檢查後,做出了對路西最後的診斷,腳踝骨折加上大腿肌肉撕裂。
陳岐聽說不需要做手術總算是松了口氣,因為動手術留給運動員的後遺症一定要比保守治療更嚴重。
“先住院兩周。”醫生說,“這兩周是最初的恢復期,我們要時刻關注他的骨頭,確保沒有長錯位,兩周後,選手可以回去開始初步的康復訓練,六周後開始加力量訓練,但注意這都是針對普通人來說的,至於運動員級別的訓練何時開始,就要看你們專業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