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每天高負荷訓練的路西和鄧暢來說這頓飯是休息,其他人則很有談興,喝著酒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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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暢這是第二屆冬奧會了。”陳岐說,“第一次就拿了第四,創造了個歷史,今年繼續加油。”
“我看你們倆並列第一沒問題!”崔笑的媽媽笑得兩邊臉頰露出深深的酒窩,向兩個選手豎起拇指。
到後來喝得更多了,黃斌拉著周元熙非要他給大家拍合影,路西滿頭黑線地攔黃斌說爸,別人的相機是工作用的。
小周記者倒是笑得很可愛,說沒問題,還擺拍了好多組不同風格的。
半夜十二點來到的時候,外面傳來鋪天蓋地的煙花爆竹聲響,場館裡沒窗戶,大夥就出去看。
今年淞城的煙花放得格外好,好像是特意為了歡迎他們,甚至真的有人放奧運五環形狀的煙花,還有各種各樣的顏色飛濺綻放在天空中,把天空塗成了潑墨畫。路西仰頭看著,試圖搞清楚橘紅色的焰火有多少朵,忽然被鄧暢拉了一把。
“我好像把手套落在冰場了,你跟我去取一下。”鄧暢說。
路西疑惑了一下取個手套還要兩個人?但是也習慣了和鄧暢一起行動,就招呼了一聲跟著去了。
到其他人看不見的地方了,鄧暢問:“你剛才在幹什麽?”
“在數煙花。”路西愣了愣,“怎麽了嗎?”
“沒怎麽。”鄧暢笑了下,路西看到有一朵橘紅色的煙花倒映在他眼睛裡,“想祝你過年好。”
路西又一愣,隨後突地明白過來了。空無一人的場地,皚皚的白雪,漫天的煙花,一年只有一次的好時間。
他回頭飛快地看了眼,確定沒人在看,然後走過去抱住了鄧暢,他們兩個在煙花下面接吻。
接吻的間隙,躥上天空的煙花的聲音裡,也不知道是誰在說。
“明年也要在一起。”
“每年都要跟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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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完年,冬奧很快就要開始了。沒幾天就要回首都去,住進運動員村準備比賽。
到這時候路西的勾手四周還是沒能跳出來。
五種四周跳不能都拿下來的頂級選手也有,但不多。雖然全世界就那三四個人能做五種四周跳,但奧運會的獎牌一樣只有三塊。
路西現在這樣子也能衝擊獎牌,但是拿金牌的概率基本上是零。
其實其他人並沒有對路西有很高的要求,因為冬奧會獎牌和其他A級賽事不一樣。
好像是種玄學,4年一次的比賽,突發因素太多了,選手的心理包袱也更重,很多優秀的選手會在冬奧折戟,所以目標也只是定在了「創造歷史地拿下一塊獎牌」。
但路西自己當然是不那麽服氣的。
他們會在1月18號離開淞城回首都,17號晚上路西還在最後一次訓練。
21點30下訓練,鄧暢下冰時叫路西一起。
路西猶豫了一下說:“鄧哥你先走吧。”
鄧暢一愣,問:“怎麽了?”
“沒別的,我就是想再試跳一次4Lz。”路西說,“我想看看我現在到底有沒有希望。”
路西的眼睛裡映著冰場的屋頂落下來的燈光,讓他的瞳色看起來比平時更淺一點。有種上戰場的少年將軍決絕的味道。
鄧暢沉默了一下,他能理解路西這種執念一樣的東西。
“那我在這等你。”鄧暢說。
“別。”路西說,“你出去好嗎?我就想一個人知道這個結果。不管成功不成功,你也是選手,我不想讓你掛心。”
鄧暢想了想,雖然確實是很關心,但他也明白,競技體育,很多時候是自己和自己較勁。
他完全理解這種較勁。
鄧暢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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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鄧暢離開冰場,沒過多久路西也下來。
除了路西自己之外,沒有人知道那個夜晚的4Lz到底是跳成了還是沒跳成。
隔天,國家隊花滑代表團抵達首都奧體中心,入住運動員村,準備迎接三天后的冬奧會開幕式。
第148章
◎就像西方神話故事中王的冠冕。◎
路西一輩子都會記得冬奧會開幕式那天, 前一晚他一整夜沒睡著,不過花滑比賽要到1/3賽程才開始,所以問題並不大, 第一次參加奧運會的選手, 興奮點正常, 陳岐也就由著他了。
奧運會開幕式是在奧體中心的田徑場,雖然是運動員, 但是這麽大的場館路西還是第一次進。
田徑場大概得有10個冰場那麽大還不止,讓路西有種貧富差距巨大的感覺。
傍晚時分他們在運動員入口集合,穿著國家隊的隊服,雖然都是冬季運動隊的選手, 但其他項目的訓練場館不在首體, 好多人也是第一次見,比如說速滑隊, 路西就是第一次碰面。
速滑隊有個特別厲害的男選手,已經拿了兩屆奧運冠軍了, 叫田武,路西的發小賀文博特別崇拜他,求著路西幫忙要個簽名, 於是路西就去了。
路西和鄧暢本身也是冬季運動隊裡的紅人, 尤其在女選手裡特別受歡迎,因為長得可愛,運動員們互相簽名合影留念的時候, 他們倆就和景點似的, 誰來都要打個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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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幕式後, 就又進入封閉訓練, 每天坐大巴車從奧體中心到首體的訓練館來練習。
路西不止一次地問:“我們家就在首體外面小區, 為什麽非得每天坐40分鍾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