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這樣嗎？“

　　顧斯言滅了自己手裡的煙，又把他嘴裡的煙拿下來一起滅掉，“想好了再說，如果你喜歡，那以後就每天這樣給我點煙。”

　　林誤其實是想說喜歡的，但是聽到後面這句話，又有些猶豫了。

　　他當然不喜歡，但是……顧斯言好像很喜歡。

　　“我……我可以。”

　　都委屈成這樣了還說可以？

　　顧斯言有點後悔剛才停下了，“不只是在家裡，你還要跟我出門去應酬，貼身跟著我，圈子裡很多人都玩得很開，如果我想當著那些人的面對你做什麽，你也沒有說不的權利。”

　　“你不……”

　　林誤想說他不會的，但是想想顧斯言失控的時候什麽樣，又有些不確定了。

　　如果真的當著別人的面……

　　“我會聽話的，你別把我帶出去可以嗎，求求你了……”

　　總算知道怕了。

　　顧斯言冷眼看著他，“你以什麽身份求我？我的小寵物？”

　　林誤一愣，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沒資格去求他。

　　被圈養的小寵物，哪有資格不要這不要那。

　　可是之前明明不是這樣的，顧斯言很好很溫柔的，怎麽突然變了。

　　林誤想不通自己哪裡做錯了。

　　如果是別人，他可能現在就會努力反抗，大不了就再死一次，但是偏偏這個人是顧斯言，他連凶一下都舍不得的紙片人。

　　“我……我真的很喜歡你。”

　　林誤猶豫了許久才開口，“可是把我帶出去當著別人的面……太過分了，我應該就不會再喜歡你了，你現在還沒做過分的事，所以我舍不得把你怎麽樣，等你真的做了……”

　　林誤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語氣越來越認真，“我可能真的會揍你，雖然打不過，但是你千萬別給我機會，我已經死過一次了，不怕第二次。”

　　嚴肅的態度大有要跟自己魚死網破的意思，顧斯言看他的眼神都有些變了。

　　原來小孩還有這麽強勢的一面嗎？

　　所以不是沒有底線，是我一直都沒觸碰到他的底線？

　　對比了一下之前的縱容和現在的強硬態度，顧斯言很快就得出了結論。

　　小孩的底線應該是別人。

　　我怎麽對他都可以，但是前提是不可以有別人。

　　只是這個底線似乎並沒有什麽用，絲毫沒有解決現在他們之間的問題。

　　繞了一圈問題又回到了原點，顧斯言心累的揉了揉眉心，不得不給他重複已經說過很多遍的話，“我們領過證，是合法伴侶。”

　　這句話放在這個時候說顯得格外突兀，林誤疑惑的看著他，“所以呢？”

　　“所以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你對自己的定位決定了我會怎麽對待你。”

　　顧斯言用盡自己所有的耐心來給他解釋這件事，“如果你喜歡剛才那樣，那就繼續把你自己當作我的寵物，如果喜歡我像之前那樣寵著你，照顧你，那你從今天開始就要改變你對自己的定位，你喜歡哪一種？”

　　原來是這樣。

　　回想著剛才他讓自己做的那些事，林誤終於懂了他一直以來說的伴侶是什麽意思，也想起來自己一直忽略的一個細節。

　　我說過不喜歡被叫夫人，所以他跟別人介紹我的時候，說的一直都是我是他的伴侶，不是夫人，更不是媳婦或者別的女性化的稱呼。

　　不是名義上的，也不是說說而已，紙片人是真的把我當作伴侶，所以他一直強調我們的關系，總是跟我說平等和尊重。

　　剛才會故意那樣對我，也只是想讓我明白寵物和伴侶的區別而已。

　　所以……如果我不這麽乖，也不會被他扔掉嗎？

　　應該……不會吧……

　　林誤這輩子第一次想冒一次險，說出自己內心真實的答案，賭他喜歡的紙片人不會不要他。

　　“我喜歡……你對我好，可以嗎？”

　　“可以，但是你從今天開始就要改。”

　　顧斯言指了指桌上的煙，“如果下次我再讓你抽煙，你該怎麽辦？”

　　以紙片人伴侶的身份……

　　林誤認真想了想，“把煙扔在你臉上。”

　　顧斯言臉上的表情一僵。

　　“怎麽了，是我說錯了嗎？”

　　林誤一臉迷茫，“你剛才那些話的中心思想，不就是希望我不要什麽事都逆來順受，對你凶一點嗎？”

　　“……”

　　顧斯言覺得他說得對，但是又好像有哪裡不對。

　　算了，只要小孩願意改就好。

　　“你說的對。”

　　顧斯言話音剛落，桌子上的煙就被拿走了。

　　林誤從他身上跳下去，又順手拿走了打火機，“我現在以你伴侶的身份通知你，你不要再總是抽煙了。”

　　顧斯言直接愣住了，怎麽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他不說話，林誤慢慢的開始慌了，小心翼翼的把煙往回送，“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後再也不……”

　　“沒事。”

　　小孩好不容易改變了一點，顧斯言哪能不支持他，“你做的對，我剛才只是有些沒反應過來。”

　　林誤有點不敢信，“真的嗎？”

　　“真的。”

　　林誤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並沒有發現他有任何撒謊的跡象，膽子慢慢大了起來，一手拿著煙叉著腰，一手指著他，“不許再抽煙了，你再抽煙我就跟你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