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瑒被這個突兀的問題問得怔了怔,思索片刻後,平淡地回答道:“不了吧,我對這些其實並不感興趣。”
“當時選專業的時候也只是為了賭氣。”
這還是言瑒第一次這麽坦誠。
也是褚如栩第一次這麽直接的,觸及到了言瑒過去那些抹不平的褶皺。
“我和柏鷺的公司我留了百分之十的股份領分紅。”言瑒滿不在乎地聳聳肩,並不打算遮掩什麽,“他雖然不是個很好的伴侶,但的確是個不錯的商人。”
“我的存款、投資收益什麽的,其實也足夠我養老了,就這麽提前退休也不是不行。”
還沒等褚如栩給出任何帶有態度的反饋,言瑒卻先自我反駁上了,畢竟他也的確不是能完全忍住、徹底閑下來的那種人:“還是等休息夠了,挑幾所合適的學校申個研吧。”
他目視前方,像是在自言自語,嘟囔道:“還是要找點事情乾的。”
褚如栩勾起的唇角就沒放下來過,隻覺得對方每句話都惹他喜歡,他讚同著:“讀研不錯,等我本科畢業,我們可以一起出去上學。”
“像葉玦哥那樣偶爾去寧大做做助教也不錯,郭教授那麽喜歡你,肯定願意給你牽線。”褚如栩隨口幫言瑒做著規劃,也不是認真的那種,就是胡亂說說,“或者乾脆讀個博,回來當正式的老師。”
大學老師麽?
言瑒倒還真有點心動了,不過也只是瞬間,他語氣平常地輕描淡寫道:“我政審可能過不了,還是算了。”
他悄悄地用余光瞥了眼褚如栩。
畢竟這其實也算是暗示了——就當是為後續的坦誠打個預防針。
可褚如栩的反饋確有夠莫名其妙的。
他愣了愣,眉頭微微一蹙,像是有些難以置信似的,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地試探著問:“你犯過法麽?”
言瑒:……
服了,哪來的二百五。
哦,是自己家的,那沒事了。
言瑒一臉冷漠地開始胡編亂造:“對,我一年至少殺八個童男祭刀,這個月的KPI還沒完成,這次回景城就是為了這個,你今晚想和我一起麽?”
褚如栩接話接得倒是很順暢:“陪你一起可以,別拿我祭刀就行。”
他曖昧地抬抬眉毛,眼神拉絲地看了言瑒一樣:“畢竟我已經是個大孩子了,不是處男了,不符合要求。”
言瑒無語極了。
我說的童男,你非要往處男上貼。
你個濃眉大眼的怎麽耍流氓都要見縫插針。
什麽毛病。
“哦,晚安。”
說完,言瑒便把眼睛一閉,結束了營業,徹底不打算跟沒個正經的小無賴繼續交流了。
就很浪費感情。
褚如栩只是輕輕地笑,也沒打算繼續騷擾對方,畢竟昨晚纏著對方胡鬧到很晚,坐車也很累,言瑒多休息休息也好。
——
這一覺再醒來,天都已經黑了。
褚如栩停在了服務區,遛完了布朗尼,點好了熱乎的飯菜後,才把言瑒叫醒的。
睡了接近一天的言瑒,原本打算晚上由自己替換對方開車,可褚如栩卻皺著眉頭,以「趕夜路危險」為理由堅定拒絕了。
但言瑒又不想住服務區的小旅館,兩人研究了半天,最後還是決定在車後面休息休息,反正也足夠寬敞。
言瑒家的三輛車都不夠大,所以這次開的是褚如栩讓人送來的SUV,房車沒開習慣的話直接上路不太安全,布朗尼有需要充足的活動區域。
後面的座位全都放倒,又在上面鋪了好幾層毯子和柔軟的床墊,反正小爪子被擦得乾乾淨淨的布朗尼躺得是很開心的。
一米三的床墊擠兩個人實在有些勉強,不過這倒也給了褚如栩個抱著言瑒不松手的理由。
兩人的胸膛緊密地貼蹭著,彼此的心跳都能感受得清晰。
偌大的天窗被打開了,這裡遠離城市,能看整片絢爛的星空。
“我總覺得自己是在做夢。”褚如栩親著言瑒的鎖骨,撒嬌的語氣裡藏了幾分微妙的委屈,“太順利了,我好沒有實感。”
言瑒有點好笑。
他與對方完全相反,他已經很久沒有覺得生活這麽充實過了。
原來他像是被什麽力量拉扯著,渾渾噩噩地飄在空中,在遇見褚如栩的那一刻,他開始緩慢降落,在被軟磨硬泡地答應了在一起的瞬間,言瑒的腳尖才終於碰到了陸地。
兩人纏綿地接著吻,原本是不含任何欲念的親昵,可畢竟都還年輕,又還處於熱戀期,氛圍也不知道從哪一次觸碰,竟是逐漸變了味。
曖昧潮濕的吸吮聲夾雜在亂了節奏的呼吸之間,這些天的廝混已經讓褚如栩很熟練了,他貼在言瑒的耳邊,像引誘著聖人背棄信仰去販賣靈魂的惡魔,蠱惑著言瑒已然支離破碎的理智:“哥哥,你有在車上過麽?我們試試吧……”
“布,布朗尼……”言瑒試圖用腳邊正哼哼唧唧的小東西,來勸說褚如栩稍微抵抗一下底層欲望。
可褚如栩卻對他的婉拒很是不滿,懲戒似的咬了他喉結一下,動作也絲毫沒打算參考言瑒的意見:“不會把小狗吵醒的。”
“布朗尼睡著了熟得像隻小豬。”他低笑著,又將中午那個讓言瑒心跳漏了好幾拍的昵稱拎了出來,“試試吧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