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叫布朗尼。”言瑒說道。
女生高興地揉著布朗尼的腦袋:“哇, 好甜的名字呀, 你是不是一隻好甜好甜的乖小狗呀。”
“汪!汪!”布朗尼很配合,奶聲奶氣地附和著叫了兩聲。
女生又隨口問道:“為什麽起這個名字呀?”
言瑒確實被問得一怔。
他不僅不知道答案,他甚至也沒仔細想過這個事情。
褚如栩隻管說它已經起好名字了, 卻沒說原因。
毛色?性格?
好像都不是吧。
言瑒感覺有些奇怪, 一般這種幼犬, 不都是被接回家之後才會起名字的麽。
怎麽他這隻來的時候卻已經有了。
褚如栩還說不許他改。
不滿意也不能改。
想到對方朝自己耍賴的模樣, 言瑒不自覺地勾了勾唇角。
“家裡小朋友起的, 應該是愛吃這個吧,他就喜歡甜滋滋的東西。”他隨口編了個理由,完全沒有察覺自己在聊到褚如栩時,語氣都變得格外溫柔,字裡行間滿是嬌慣。
言瑒輕哼一聲,做出總結:“膩歪。”
“汪!”布朗尼無條件迅速讚同並站隊。
女生被兩人的一唱一和,逗得咯咯笑個不停,不住地誇布朗尼實在是聰明,甚至被哄得還主動從抽屜裡,給它挑了兩包幼犬專用零食。
言瑒在旁邊默默看他們玩了好半天,女生才像是想起來還有正事沒做似的,一臉抱歉的將注意力移回言瑒的身上:“不好意思,它實在太可愛了。”
“沒關系,我不著急,你願意陪它玩真是太好了。”言瑒無奈地朝對方聳了聳肩,“才接回來兩天,我客廳的毛毯就快被它拆成瑜伽墊了。”
女生一副非常能理解的樣子說道:“邊牧是這樣的,小時候其實還算好呢,只是調皮搗蛋,長大之後,它如果還喜歡搞破壞,那基本上都是在故意氣你。”
一聽這話,言瑒不自覺地抬了抬眉梢,他隨手撓了撓布朗尼的下巴,漫不經心地問著:“你以後會不會故意氣我?”
布朗尼立馬伸出舌頭舔了舔言瑒的手背和手腕,顫顫悠悠的搖著腦袋就表起了忠心。
“家裡有一個不聽話小混蛋就夠了。”言瑒自言自語似的嘟囔道。
說完,就連反應過來的言瑒自己,都有點發愣。
直到醫生把小家夥抱去做檢查了,他也還沒能完全想明白,這句脫口而出的調侃是什麽回事。
太奇怪了。
明明對感情關系抗拒的是自己,怎麽他卻覺得,自己最近竟開始不自覺地,把有褚如栩存在的生活,仔仔細細納入了對未來的考量裡。
這實在不像是個好的預兆。
言瑒難免有些不安。
他現在和褚如栩還處於黏糊的時期。
湊在一起,根本不需要怎麽交流,聊天不出三句,就會親吻糾纏在一起,荒唐、美好、不需要去過多思考。
可如果過了這個階段呢?
下一個階段會是什麽?
如果他們對彼此的身體沒那麽感興趣了,而他又沒能考慮出,是否要再次接受一段注定會無疾而終的感情,他和褚如栩會怎麽樣?
會分開,會在彼此的世界裡消失,恢復成陌生人的位置,甚至連很久以後,跟別人回憶起這段時間的經歷時,都無法給對方的身份,做出一個聽起來值得銘記的定性。
言瑒在心底自問自答道。
倒也不是不能接受……他自我安慰著。
就是可憐布朗尼了。
也不知道真到了那天,褚如栩會不會把它討要回去。
言瑒有些落寞地笑了笑。
希望不會。
褚如栩那樣什麽都不缺、想要什麽都能輕易得到的人,又何必來跟自己爭搶一隻不會說話的小狗呢。
貪吃貪睡,喜歡鬧騰還愛拆家,沒事還總喜歡擺出一副委屈的模樣,哼哼唧唧地圍著自己嗚咽個不停。
好在長得漂亮,又生了一身哄人開心的本事。
等以後褚如栩膩煩後離開了,還能有這樣一隻小東西陪著自己。
倒也不錯。
起碼不會再像從前那樣寂寞了。
言瑒心裡想道。
突然,他手中攥著的手機響了一下,言瑒如夢初醒般,迅速點開了新消息。
不是他以為的那個人發來的。
言瑒和褚如栩的聊天界面,還停留在今早的互道早安,以及昨天晚上沒營養的對話上。
大概內容就是,褚如栩督促他早點睡覺,睡前要記得喝一杯溫牛奶,言瑒陰陽怪氣,說他如果照顧人有癮的話,畢業了可以去當保姆,好就業。
結果對方的一句,“我想現在就去你家當保姆,可以照顧你洗澡、睡覺的那種”,徹底撩撥得言瑒困意全無,躺在後院吹了好半天的夜風,才終於將心裡的燥熱平息了下去。
看著沒有一點動靜的對話框,言瑒不自覺地抿了抿唇。
其實倒也沒什麽。
褚如栩之前跟他說過,明早要考宏觀經濟學,這學期的教授還是個格外喜歡難為人的,所以今天和幾個同學約了助教,要在圖書館呆一整天,可能沒時間督促他按時吃飯,叫言瑒按照喂布朗尼零食的頻率,往自己嘴裡塞東西吃就行。
但收不到對方的消息,言瑒還是莫名有點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