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祖宗,少動我衣服。”言瑒失笑著揉亂了褚如栩半濕的頭髮,有些不解地問道,“我們去哪?”
褚如栩神秘兮兮地彎了彎唇角:“看來哥哥也不是什麽都知道嘛。”
言瑒輕飄飄地剜了他一眼:“但我知道,你再這麽陰陽怪氣下去,就離挨揍不遠了。”
“好了好了,不跟你鬧了。”褚如栩一邊幫言瑒解著睡袍的腰帶,一邊笑盈盈地親他,“昨天你領我去段老爺子那蹭了飯。”
“今天我也帶你去見個老頭。”褚如栩頓了頓,像是在思考該怎麽簡單描述一下對方似的,片刻後才又開了口,“不過在他面前最好不要提褚淨、褚家、千澤之類的。”
“我這個老頭吧,脾氣不是太好。”
……
在言瑒換衣服的時候,褚如栩去陽台上跟誰打了個電話,回來的時候眉頭快要擰出水了一樣。
“你今天真好看。”褚如栩坐在床上,親了親言瑒被馬甲束出漂亮線條的腰,語氣莫名有些蔫蔫兒的,“其實沒必要這麽隆重的。”
雖然褚如栩支支吾吾地沒把他們待會要去見誰解釋清楚,但言瑒從對方的反應了,隱約猜出那人的身份可能不太普通,所以特意穿搭的規格,都是按見重要客戶的標準來的。
甚至光是胸口搭配的胸針,就差不多有大六位數。
小褚少爺雖然審美很微妙,但顯然還是識貨的。
他看起來似乎有些擔憂:“待會如果你覺得不自在就告訴我,我們直接就走。”
言瑒笑著披上西裝外套,又簡單撥弄了兩下髮型,才走到床邊跨坐在褚如栩的身上,像逗弄小動物似的捏了捏小男朋友的後脖頸:“寶貝,我比你大了六歲,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已經在嘗試獨自運行項目了。”
“你不覺得,你對我有點過度保護了麽?”言瑒眯了眯眼睛,態度輕佻地問道。
褚如栩卻不覺得自己有什麽錯,雙臂緊緊環著言瑒,興致不高地答道:“不覺得。”
“我就是戀愛腦,你別管我了。”
言瑒直接嗤笑出了聲。
行吧,對自己的定位倒還挺準確的。
“行,不管。”言瑒熟練地安撫著,“有我在呢,脾氣再壞的老頭也欺負不了你。”
他親了親褚如栩的耳朵尖,帶著笑意溫柔地說道:“放心吧。”
“小戀愛腦。”
……
但言瑒的鎮定從容,在他們的車輛開進第三處有警衛把守的閘口後,終於碎出了個小縫,他到底還是沒能忍住,不禁拍了拍褚如栩的肩膀不解地問道:“我們到底是要見誰?”
作為景城人,即便言瑒並不熱衷於鑒賞這些都市傳言,但言子悠確實還算得上有錢,她沒去世時也帶著言瑒參加過不少晚宴。
對於這片區域住著的都是些什麽人,言瑒還是略知一二的。
但褚如栩怎麽會跟這裡搭上關系?
如果說是因為仗著褚家的財力那倒也合理,可顯然,對方要帶自己去見的人,可並不待見褚淨。
“嗯……怎麽說呢。”褚如栩句尾拖得長長的,像是想努力把這個別扭的關系捋順似的,聲音悶悶的說道,“算是我外公吧。”
言瑒怔了一下,腦子裡率先想到的卻是褚淨原配夫人的父親,聽別人說好像是位UK的舊貴族,兩人是商業聯姻,但卻把感情經營成了圈內的典范。
起碼表面上看起來是這樣,如果褚如栩沒告訴他背後真相的話。
“是你親生母親的……”
還沒等言瑒把話說完,褚如栩便點了頭:“我媽媽是獨生女,家庭條件很不錯,也受過良好的教育,與其說是她自願成為褚淨見不得光的情人,不如說是褚淨操控的。”
“她當時還在上學,只是暑假在千澤實習,卻因為和那位褚夫人長得很像,而被褚淨注意到了。”褚如栩頓了頓,從後視鏡裡看了言瑒一眼,勉強地扯了扯嘴角,“我討厭柏鷺不僅僅是因為我覺得他對你不夠好,還因為他跟褚淨很像,他們身上都有這種充滿算計、為了得到什麽就會不擇手段的感覺。”
“具體細節我無法得知,但也許是由於我外公在她成長中的長期缺席,導致我媽媽的感情觀並不夠完整,她實在缺愛,又因輕度抑鬱而有些悲觀,所以錯把褚淨不留任何痕跡的引誘,當成了愛情。”
褚如栩皺了皺眉:“甚至在事後,褚淨還將兩人的越界,冷漠地全部歸咎到了她的頭上,仿佛他是關懷下屬的正直上司,而我母親才是那個借著酒勁破壞他幸福家庭的人一樣。”
“很惡心。”他評價道。
“可我媽媽卻也是這麽覺得的,她覺得對不起褚淨,對不起褚夫人,也對不起她自己,哦對,褚淨還讓她懷孕了,所以她可能也覺得有些對不起我。”
“褚夫人因病離世後,褚淨更不可能放棄她這個完美又聽話的替代品了,在褚淨嚴密的洗腦與精神控制下,她始終無法脫離這段關系,精神狀態也越來越差。”
“我外公太忙了,對她的關心實在稀薄,直到我都快四歲了,他才發現了這段關系,但並不知道我是他的孫子。”褚如栩搖了搖頭,“他一開始雖然生氣,但還是硬著頭皮去找褚淨談,希望他能給我母親一個正當的名分。”
“但褚淨拒絕了。”褚如栩停頓了片刻,又繼續說道,“他冠冕堂皇的說,他的妻子這輩子都只會是溫伊栩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