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夜盲的,按照瓶子上吃。”
覃清野知道丁知朝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他會心一笑,就把藥往衣服兜揣。
只是藥瓶還沒落底,他才忽然想起來身上的校服不是自己,於是改放在了裡面的衣兜裡。
這樣的動作引起了丁知朝的注意,他靠近了半身:“洛溪衍的衣服?”
“嗯。”
丁知朝發緊的聲音透露出他的緊張:“他送你來的?他沒發現什麽吧?”
覃清野搖搖頭:“放心,我很小心的。”
但覃清野的話並沒有給丁知朝帶來什麽寬慰,他磨了磨後槽牙:“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他知道你是Omega了怎麽辦?他可是姓洛。”
覃清野眼眸裡的光倏而暗了下去。
大概是承受不了那個後果,每次覃清野試探性的想到這個問題的邊緣,就會不自覺撤回思緒。但這不代表這個可能不會有發生的可能。
他盡力扯開嘴角,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剛要開口說什麽,門外就傳來了清晰的敲門聲。
·
醫務室的另一間辦公室裡,洛溪衍正在接受司醫生的檢查。
片刻後,司夜一臉愁容的坐在了洛溪衍對面。
這段時間,他沒有阻止覃清野靠近洛溪衍,主要就是因為覃清野的信息素也有安撫洛溪衍腺體的作用。
但他現在卻發現,隻達到這種濃度的信息素治愈效果似乎遠遠不夠,他易感期前的反應還是和正常Alpha不同。
“最近有沒有腺體異常發熱?有沒有發覺最近的嗅覺和味覺都很異常,時而遲鈍,時而清晰?”
見洛溪衍的眼皮一抬,司夜已經得到了答案。
“看來是了。”司夜單手拉下眼鏡,放在桌角,“據我推測,你即將進入易感期。不出意外,就在一星期內。”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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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開竅
“所以停課一周,回家待著。”
司夜的話音伴著風聲穿過窗外,掠起沙沙響動,也蕩起洛溪衍的眼底的波瀾。
一個星期,剛好卡在月考的時點上。他上午才剛允諾覃清野,只要進步50名,就可以繼續同桌。
但若是不能考試,也不能幫他梳理,這承諾等同作廢。
想起覃清野可能出現的可憐模樣,洛溪衍轉而問道道:“還有別的方案嗎?”
沒有的鏡片的阻擋,司夜鋒利的眼神毫無阻礙的落下:“有是有,但給你要我個理由。”
“耽誤學習,耽誤月考。”
司夜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騙老師的話,還擺在我面前嗎?”
他隨意擺弄起手中的鏡框,卻平添出幾分審視的意味:“和覃家那孩子有關?”
洛溪衍毫不猶豫的否認:“不是。”
司夜反倒一笑:“阿衍,你沒發現嗎?你的情緒一向藏的都很好,除了,關於他。”
洛溪衍沒有反駁,用沉默代替回答。在這件事上,他的確無可否認。
司夜將眼鏡腿撐開,端正的架在鼻梁上:“你們倆的事我多少知道些,我現在很正式的問你,你是認真的嗎?”
“我和覃……”
司夜直接打斷了洛溪衍毫無新意的解釋:“S級Alpha做了這麽多年,我確實不知道Alpha可以容忍一個普通朋友在安全界限的邊緣反覆橫跳。”
洛溪衍一怔。
從前他不是Alpha的時候,就一貫厭惡別人動他的東西,就更不必說是肢體接觸。
可從重逢開始,覃清野幾乎每天都在他身邊轉,可他卻沒有絲毫反感,甚至可以說是在縱容。
司夜輕點在桌角:“如果忘掉你現在的固有思維,你覺得自己還把他劃在朋友那欄裡嗎?”
當司夜口中的轉變順著洛溪衍的耳畔落入,登時在他腦海中激起一片記憶回溯。
那些該有和不該有的接觸、對話,將那些曾經觸發過的細膩或猛烈的情緒提取、混合在一處,在他心底掀起一股翻天浪潮。
一種怪異的情愫順著血液蔓延,讓洛溪衍有些失控。他從椅子上站起,一反常態的令椅子移了位。他壓著聲線,反問道:“那你呢?”
司夜莫名其妙的笑起來:“什麽那我……”
“那你是認真的嗎?你又想清楚了嗎?”
司夜這才反應過來,洛溪衍說的,是丁知朝。
他嘴角的弧度克制的拉下半分,一時啞言。
“先走了。”
洛溪衍說完,獨自走出辦公室。他屏下一口氣,等情緒平複下來,才走向丁醫生的診室。
當當當——
平穩的敲門節奏讓覃清野不用猜也知道站在門外的人是誰。
他順勢起身,對著丁知朝比了一個噓的手勢,又聲音上揚著對門口道:“來了。”
門開的刹那,洛溪衍對丁知朝點頭示意,隨後帶著覃清野一同離開。
看著洛溪衍臉上不同尋常的神情,丁知朝隱約覺得不對。
這時,司夜單手扒靠在門框上,用眼神在他的眉眼間勾了一下:“你家小朋友怎麽了?”
丁知朝把抽屜推上:“想知道的話,你可以先告訴我,洛溪衍怎麽了?”
司夜輕笑一聲,反手推上了門。
落鎖的清晰與他聲線中的迷離形成鮮明對比:“你今天,好像不夠乖。”
體育課的下課鈴聲響起,兩人一前一後踏上了通往教室的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