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罵!”宋西辭大聲反駁。
白簫鳴捂著話筒側開身,頻頻點頭並不斷的嗯嗯,宋西辭也不知道白簫麟說了什麽。
比起白簫鳴,宋西辭是更害怕白簫麟的,他雖然從來沒有對自己說過重話,甚至性格還有些跳脫,但宋西辭從來搞不懂自己這個大哥在想什麽。
搞不懂,所以無法預測,所以覺得危險。
白簫鳴掛了電話,沒有再說什麽了,宋西辭松了一口氣,一回頭,卻看見霍丞風趴在窗子上在看他們。
好像是得意於自己在維護他似的,但這不是維護,這只是想證明自己的行為是正確的。
宋西辭有些生氣,伸出細削伶仃的手,衝霍丞風豎起了中指。
臨近晚飯的時間,白家一家人都到齊了。
宋西辭還納悶兒怎麽白簫麟會勸說白簫鳴不要鬧,原來根本就不是讓他不要鬧,而是讓他等到白家人到齊之後一起鬧。
白正初、柏蘭和白簫鳴都是不知道以前霍丞風做的那些破事的,白正初、柏蘭和白簫鳴又不一樣。
白簫鳴是認為霍丞風配不上自己的弟弟,而白正初和柏蘭是擔心兒子在這條道路上會過的不幸福。
男女之間這種天定愛情尚且有太多的不確定性,更別說同性這種沒有保障,全靠兩個人用感情維系的關系。
宋西辭看見連父母都來了,其實是非常心虛的,心虛的想立刻就把霍丞風趕出去。
但是霍丞風臉皮很厚,忙前忙後的端茶倒水切水果,一幅已經被認可了的樣子,宋西辭想逮住他說幾句話都沒有機會。
等他終於忙完,柏蘭才招呼他過來坐著。
客廳裡氛圍有些尷尬,這種被迫式的見家長讓大家都有點兒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更何況白家的另外三個男人臉臭的好像是來討債的。
宋西辭獨自瑟縮在沙發的角落裡,霍丞風想要和他坐在一起嗎,被他用眼神惡狠狠的拒絕了,他們是來審判霍丞風的,他才不要受到他的連累。
白簫麟從煙盒子裡面抖了一支煙出來,叼在嘴上之後不知道為什麽又沒有點,最後把煙扔進了垃圾桶裡。
“小辭,你來說說吧。”他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著沙發前的木頭方桌。
“說什麽?”宋西辭小心翼翼的問,“有什麽你們都問霍丞風好了,我什麽都不知道。”
“小辭,總是這麽逃避怎麽可以啊。”柏蘭無奈的歎了口氣,“你才是我們白家的孩子,哪裡能一家人上來就逼問別人家孩子的道理。”
“我們不是來反對你的,就是想知道你們今後是怎麽打算的,這條路不好走,爸爸媽媽和哥哥兩個,是不希望你受到傷害,你不要因為對象是男生就不好意思,知道嗎?”
柏蘭的話讓宋西辭羞愧的垂下了頭,是他膚淺了,以為自己的家裡人不同意自己喜歡男的。
他之前腦子全都是借口,想著要怎麽樣才能蒙混過關,更甚至他覺得自己應該把事情都推在霍丞風的身上,在心裡安慰自己,之所以會選擇霍丞風是因為自己也沒有喜歡其他的人。
和霍丞風,不過是得過且過罷了。
但是柏蘭的話驚醒了他,讓他意識到了自己是不負責任的,怎麽能用這種類似於擺爛的心態和別人在一起呢,這對自己的家裡人,是一種傷害呀。
“其實,我們之間是發生過很多事情的。”宋西辭一直沒有抬頭,臉上燙的像是一頭扎進了炭裡似的。
這種剖白內心的行為,與宋西辭而言簡直就是酷刑,但他知道自己應該說出來,應該告訴家裡人還有霍丞風,自己放下了以前,選擇了今後最舒適的生活。
不是因為霍丞風的死纏爛打和自己的得過且過。
“以前的事情,我已經讓他付出了相同的代價,我們現在已經扯平了,霍丞風他喜歡我,無論我怎麽拒絕他都沒有放棄,所以我相信他的真心。”
“而我,我長這麽大以來,唯一的喜歡過的人是他,分別這麽多年,也從來沒有對其他人動心過,我相信他會是我今後最好的選擇。”
“小辭。”霍丞風的聲音是哽咽的,他說:“從今往後,我絕不會辜負你。”
柏蘭和白正初對視了一眼,在彼此的目光裡讀懂了情緒,柏蘭說:“那麽以後,霍丞風,你就是我們白家的人了,但是你要是對不起小辭,我們也不會對你心軟的。”
來自整個白家的打壓,絕對不會是輕飄飄的欺負,以前白家什麽也沒有做,只不過是因為宋西辭從來沒有想過要依靠白家來打壓他罷了。
事情似乎就這樣談妥了,霍丞風和阿姨一起在廚房裡面準備晚飯,白家五個人一起去逛了花園。
柏蘭拉著宋西辭的手,“小辭,你真的想清楚了嗎,之前你不是還很不喜歡他嗎?”
“我哪裡有啊。”宋西辭反駁,“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媽媽,我和他在一起,不是因為什麽海誓山盟、海枯石爛的愛情啦。”
“不是因為愛情是因為什麽?”柏蘭不讚同的道:“小辭,你們是伴侶,你懂嗎?他以後要是親你的話你可以接受嗎?”
宋西辭被說的滿臉通紅,他想了一下那個畫面,非常離奇的並沒有什麽不適感,以前他也想過自己和聶俊文,但當時隻覺得惡寒。
柏蘭看他那個表情就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了,於是沒有再多說什麽,只是叮囑,“既然在一起了,那以後兩個人就要好好過知道嗎,有什麽事一定要說出來,免得怨氣越積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