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霍丞風永遠不會拒絕他,他把圖案拍下來之後宋西辭突然覺得厭惡似的,他把手上的設計稿投進了碎紙機。
“怎麽不留著?”霍丞風奇怪的問。
宋西辭不答話,神色厭煩的率先出了霍丞風的辦公室,霍丞風想要帶他去心理谘詢室,於是緊跟著追了出去。
他們這一前一後的追逐,惹得外面集體辦公室裡的員工都八卦起來了。
霍丞風在公司的形象一貫是冷硬的,但現在竟然追著別人跑,即使根本不知道真相,也足夠員工們腦補出一場大戲了。
“霍總怎麽回事啊?追著一個男生出去,那是他對象?”
“怪不得不喜歡那個白家的小姐,原來是喜歡男的。”
辦公室裡一陣嬉笑,秘書小姐出來之後歎息了一聲才呵止了大家的討論,霍丞風和宋西辭之間的事情秘書小姐知道個大概,除了歎息,她也說不出什麽。
霍丞風在樓下追到了宋西辭,宋西辭一直皺著眉,半推半就的上了霍丞風的車,霍丞風字見面開始就一直在打量著他,今天的宋西辭沒有任何異常,一次都沒有對身邊的空位置說過話。
他頻繁的打量引起了宋西辭的注意,宋西辭在車內後視鏡裡面和霍丞風對視了,不耐煩的問,“你總看我幹什麽?”
霍丞風咻的收回了自己的視線,過了一會兒才問,“今天就你一個人麽?”
“怎麽,你還想有幾個?”宋西辭看向車內後視鏡的目光是挑釁的,讓霍丞風難以判斷他到底懂了自己的意思沒有。
難道之前是自己的錯覺麽?
為了不無緣無故的帶宋西辭去心理谘詢室,他只能直白的問,“今天不和你俊智哥一起麽?”
“這種時候帶上俊智哥幹什麽。”宋西辭轉過頭看向了窗外,他現在的態度很不尋常,語氣總是不自覺的拔高,故意在刺激著霍丞風。
霍丞風把車停在了心理谘詢室外面,宋西辭不自然的皺了皺眉,“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麽,你是覺得我有病?”
“不是,是我要看心理醫生。”霍丞風替他打開車門,“小辭,陪陪我行嗎?”
宋西辭明顯是不想陪霍丞風來看心理醫生的,他臉上帶著明顯排斥的表情,可想到碎紙機裡面的那張A4紙,他又按奈住自己的反感下了車。
進了谘詢室,霍丞風又哄他跟自己去見心理谘詢師,這個時候宋西辭卻不肯退步了,他隻願意在外面等著。
霍丞風沒有辦法。只能自己進去見心理谘詢師,跟心理谘詢師交流了現在的情況之後,心理谘詢師從後門出去,然後繞到大門進來了。
他坐到了宋西辭的旁邊,像個過分熱情的陌生人那樣和宋西辭打了招呼,宋西辭很禮貌的衝他笑了,“你好。”
“你也是陪自己的家人來的嗎?”心理谘詢師問他,然後率先吐露了一些自己的情況,“我是陪我哥哥來的,他最近壓力太大了,總是睡不好,還說看見了我們已經死去的媽媽,真的嚇到我了。”
“或許是媽媽放不下他吧。”宋西辭不太想說話,但是心理谘詢師主動和他搭了話,他沒有辦法做到完全無視他。
“哎,本來想讓我女朋友陪我來的,但是她今天太忙了,我一個人陪哥哥過來真的很不安,你一個人過來不會這麽覺得麽?”
“不,不會。”宋西辭撓了撓頭,臉上的神情有些恍惚,“我今天要做一些事情,不好帶著別人。”
“是這樣啊。”心理谘詢師點點頭,這時候其他谘詢室裡面剛好有人出來了,心理谘詢師起身向著那個男人走過去,對宋西辭告別道:“我哥出來了,我先走了。”
宋西辭立馬站起來,給他告了別。
他繞後又回到了谘詢室裡面,霍丞風還在裡面等著,看見心理谘詢師進來,語速很快的問,“怎麽樣?”
心理谘詢師搖了搖頭,“他的問題不是隨便能夠解決的,他本身是個道德感很高的人,但好像出於某種原因違背了自己的本性,他的理性告訴他這麽做是對的,但是他自己又愧疚於做出這種事。”
“你說他出現幻覺看見的是一位自己青梅竹馬的哥哥,這個哥哥在他心裡地位很高,並且同樣是一位道德感很高的人,他今天沒有和這位在一起,但應該並不是幻覺消失了。”
“可能是因為他這位哥哥不喜歡我,所以來見我的時候才沒有帶上他。”霍丞風苦笑。
“這其實並不是什麽好現象,自己出門他在家裡活著,兩個人各做各的事,有見面有分別,這只會加重他的錯誤認知。”心理谘詢師歎息,“還是要說服他主動接受治療。”
心理谘詢師送霍丞風從谘詢室裡面出來了,他還特地過來和宋西辭打了招呼,但是宋西辭就好像沒有見過他似的,還很禮貌的和他告了別。
他接受了剛才心理谘詢師給他的設定,並不認為剛才和自己聊哥哥的和心理谘詢師是同一個人。
眼見著這種離奇的情況發生,霍丞風憂心的蹙起了眉頭,可無論怎麽提醒他沈俊智已經死了,都是殘忍的。
這種事情,沒有哪種手法是溫和的。
宋西辭坐進汽車的後座,卻發現駕駛座上的霍丞風在走神,他在椅子上踹了一腳,“快點兒送我回去。”
霍丞風回過神來,駕車把他送到家附近,宋西辭不想讓他到自己的家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