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尋呼吸一滯。
滿是裂縫的理智徹底碎裂,他松開力道,放任自己迎上柏沉故的吻。
感應燈悄然熄滅,房內重歸黑暗。
手機意外落地,被點亮的屏幕停留在證件照的界面上。
格外乍眼。
柏醫生是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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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民政局,登記結婚。”
時尋是被手機振動吵醒的。
他伸手亂抓,摸起躺在地毯上的手機,按了幾下才點上接聽鍵。
他不耐煩的“喂”字才發出一個音節,半睜開的視野裡驀地出現了一張熟悉又陌生的面容。
自外而內的光線被窗簾阻擋了大半,朦朧地圈在柏沉故的臉頰上,驅逐著他身上潛藏的冷感。
時尋聲音一哽,虛浮的驚愕隻停留了幾秒便消失殆盡。
電話那頭的人還在確認他是否能聽到聲音,不停地喊著他的名字。
意識到柏沉故的存在,時尋不自覺勾起唇角,甜蜜的欣喜幾近溢出。
他小幅度起身,對著聽筒低低地應了一聲。
電話那頭的人長舒了一口氣:“可算聯系上你了,快回學校,導師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好像是有急事找你。”
時尋一怔,他拿開手機下滑通知欄,沒有發現來自老師的消息。
幾天前他換了電話號碼,但當時就群發短信通知了所有人,估計老師沒看見,還在一遍遍打之前的電話號碼。
“剛才老師問我知不知道你去哪了,我扯謊說你去吃早餐了,你現在去找他,應該還來得及。”
“嗯。”
時尋盡量簡短地回應著,生怕吵醒柏沉故。
他掛斷通話,收起手機。
學校那邊的事確實不能不管不顧,況且柏沉故還在酣睡,有話等回來再說也行。
想到這,時尋悄聲下了床。
他輕輕扯動床單,又拉平被子間的褶皺。
他記得柏沉故有相當嚴重的潔癖,但凡看到周圍有一點不整潔都會異常難受。
昨晚他連人帶房間收拾了個遍,力圖不留一點痕跡,隻為防止柏沉故一大早醒來被這些旁枝末節的事剝奪了愉悅。
時尋掃視一圈,拿起外套和耳塞。
這下就徹底乾淨了。
他輕笑著向床邊欠欠身,無聲地對躺在床上柏沉故道:“等我一會兒,很快就回。”
時尋離開房間。
他在酒店門口攔了一輛計程車,趕到了學校。
樓下,莊瑞正急得直打轉。
看見時尋,他連忙應了上來:“尋哥,你終於來了!”
說話的人叫莊瑞,也是剛才給他打電話催他回校的人。
莊瑞是他一個導師的同門,也是他的室友。因為名字倒過來寫與“端莊”過於相似,又時常表現得很呆,課題組的人都戲稱他一聲“端端”。
時尋不緊不慢走過去:“端端,你等在這兒幹什麽?”
“給你通風報信啊。”莊瑞急切道,“給你發消息你也不回,我聽師姐說老師今早發了一通火,我怕你什麽都不知道,搞得他更氣了。”
時尋輕笑著,和他並肩走進樓門:“你怎麽比我還急?他是找我又不是找你,就算生氣,遭殃的也是我。”
莊瑞苦惱地摸摸後腦杓:“你那麽厲害,老師寶貝你都來不及,才不會對你發脾氣,我就不一樣了,老師叫我下午去找他,我感覺自己大難臨頭了。”
“放心吧。”時尋心情格外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這種小事,不會牽連到你的。”
說完,時尋向走廊深處走去。
事實上,導師也沒什麽事,只是讓他解釋一個小論文裡模型的嵌套細節。
至於電話沒打通的那點不悅,也在一來一往的交流中煙消雲散。
離開學校的時候,時間不算太晚。
論文沒能消磨時尋半分的興奮感,他來不及吃早飯,隻想快點趕回酒店。
回程途中,車流量開始變大,不留情面地把他堵在路上。時尋坐在出租車後座上,時不時向前探看,對此毫無辦法。
他失力地向後仰倒。
他有點後悔,早知道會趕上早高峰,就不多嘴和老師討論另一種思路的可行性了。
終於到達酒店附近,時尋付款下車,動作一氣呵成。
上樓的電梯仿佛比往日運行得更慢,不間歇地炙烤著他的耐心。
長聲的識別結束,映入眼簾的,卻只有一覽無余的空蕩。
時尋愣怔在原地。
人走了?
就這麽……走了?!
時尋較勁似的在房間裡尋找,試圖找到對方留下的東西,哪怕只是一張說自己先行離開的紙條。
但,並沒有。
床鋪的余溫已經散盡,人應該離開也有一陣了。
時尋緊鎖眉頭,一時摸不清柏沉故的意思。
他這才想起昨晚短暫在他腦中停留幾秒的那個疑問——柏沉故怎麽會出現在他房間裡?
時尋不打算瞎猜,與其浪費時間胡思亂想,不如先去酒店前台問問情況。
但前台堅稱不可能有其他人進入過他的房間,語氣堅定得仿若昨晚的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場春.夢。
時尋正打算提出調監控的解決方案,手機不合時宜地振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