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尋拿起另一把刻刀:“等都拆完,你就選一個放在原來的位置上,或者每天換一個,怎麽開心怎麽來。”
快遞盒被逐個拆開,轉眼間就剩下兩個。
柏沉故抓起其中一個,異常的重量引起了他的困惑。
他沒多想,依舊按照之前的步驟拆開。
紙箱裡裝的不是杯子,柏沉故端起來仔細觀察,卻在視線聚焦的那一秒猛地扣緊了箱子。
反常的動作引起了時尋的注意。
時尋拆完手裡最後一個包裝,往他身邊湊近:“怎麽了?”
柏沉故搖頭,表情裡混合著些許不屬於他的慌亂。
時尋更好奇了。
他佯裝不在意,又在柏沉故放松警惕後突然搞偷襲,拿到了快遞。
“別看。”柏沉故製止他。
時尋卻充耳不聞,他丟掉紙箱,拿出裡面的東西。
看著眼前陌生的物什,時尋淡定地把它翻轉半圈,逐字地念著包裝上的字跡:“爽、滑、享、受……”
讀到一半,他覺得不對。
時尋眸光下沉,瞥到了廣告詞下方的“潤滑液”幾個大字。
他後腦一麻,驚詫地與柏沉故視線相接。
連更的第12天~
第36章 “真的要信了。”
時間靜止在那一秒鍾,窗邊的夜風小聲鼓動著,鑽入時尋耳中。
他端著手裡的東西,僵硬得動彈不得。
可那物件卻像是自帶加熱功能似的,頃刻間就燙得時尋不得不松手。
他把東西扔進包裝裡,裝作無事發生般用力扣合起來。
紙箱不甘低頭地向外伸展,延伸間發出吱咯的響動,煎熬地磨在時尋的耳畔。
時尋徹底放棄抵抗,打算緩緩心神,他支吾著:“我,我去洗個澡。”
柏沉故無奈地提示他:“你傷口還不能沾水。”
“我知道的。”時尋囫圇應著,“我一定注意。”
浴室的門一開一合,隻留下門框間細小的震動。
時尋壓不住忐忑的心跳,掩飾性地擰開水龍頭。
自來水嘩嘩地衝擊在洗手池內,濺出的水珠掛在時尋手背上,奚笑著他的膽小。
真沒出息啊,臉皮連這點事都撐不住,還怎麽追到柏沉故?
他捧起一汪清水往臉上撲,降低著不知何時燒起的灼熱溫度。
驀地,時尋關掉了水龍頭。
不對啊,東西是他帶回來的,剛才淡定地拆開,拆完又說去洗澡,好像怎麽聽都奇怪吧?
時尋暗暗咬了咬舌尖。
天殺的段頌飛!他的溫情牌打得正好,效果是好是壞都還沒校驗,倒是被這件事殺得措手不及。
他收拾了幾件衣服扔進洗衣機,借著機器操作的聲音打了通電話給段頌飛。
“你個孫子往我那些杯子裡放了什麽?”
段頌飛嘶啞地“啊”了一聲,猛地從沙發上撐起身:“我靠,你等會兒。”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電話那頭傳來,接著就是一句泄氣的“行吧”,段頌飛遺憾地歎了口氣:“原本也是買給你的,我是打算等買的所有牌子都到了再給你的,是昨天取完快遞順手放鞋櫃上,今天才被你不小心拿走的。”
“給我買的?”時尋怒言,“你是活夠了,想體會提前去世的感覺?”
隔著電話,段頌飛的態度明顯囂張:“嘖,苦誰不能苦自己,我這不是想你少受點苦嗎?”
時尋氣得頭腦發昏,不經大腦地問道:“你怎麽知道我是……”
他收起話音,不該透露的信息還是露了出去。
“現在知道了,我本來還不敢確定的,畢竟你那麽凶,哈哈哈哈。”段頌飛猖狂地笑著,“想想也是,你這個脾氣肯定哄不得別人被你睡,柏醫生是什麽神仙啊,我可太想給他磕一個了。”
時尋眉角的青筋突突直跳,指尖骨骼的脆響傳出,混入洗衣機的嘈雜聲中。
“段頌飛,你完了。”
“別別,我錯了。”段頌飛慫得巨快,“大晚上這麽氣,你拆快遞的時候被柏醫生目擊了?”
“……”
電話那頭久久沒回應,段頌飛的心口咯噔一跳。
看見了卻沒用上,還特意打電話過來質問,八成是這快遞攪黃了他的好事。
段頌飛乾笑兩聲:“你拿走快遞不也是個意外嗎?你刀口都沒拆線呢,哪能搞這種事?他好歹是個醫生,要是不顧惜你的身體明知故犯,那還追個屁,不如趁早離了。”
時尋總算聽明白了:“你胡亂腦補什麽呢?”
段頌飛鄙夷道:“你大晚上特意打個電話罵我,不是因為這個嗎?”
“滾吧你。”
時尋愈發煩躁,滾筒洗衣機裡的泡沫來回翻攪,如同他無法平複的思緒。
事已至此,多說也無益。
他指尖無意識地敲動手機背面:“給你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幫我想個送他的生日禮物。”
段頌飛輕松一笑:“這簡單啊,你把自己打包送他不就行了?”
面對這個又俗又摳門的主意,時尋憋悶得不想說話。
他沉吟片刻,想起了一件事:“你學過烘焙吧?教我做個生日蛋糕,我親手做一個送他。”
段頌飛立刻提出了異議:“這哪是一兩天就能學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