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笑徹底惹毛了時尋。
他火速支起身,顧不上自己磕到車頂的頭,抓著柏沉故的肩膀就往他身上撲。
“柏沉故!我今天不把你咬得和我一樣,我就跟你姓!”
柏沉故的笑意還掛在嘴角,就猝不及防地向後傾倒過去。
與此同時,車門被人從外叩開,柏母的話還沒說出口,車門就“啪”地一聲重新關合。
一陣大笑隨後從車外傳來。
柏母:前排兜售一線磕糖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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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說話算話啊,哥哥。”
氣氛一時尷尬起來。
司機裝作什麽都沒看見,在兩人的余光中悄然下車。
車門輕關,兩人重新對視。
時尋窘迫地向後撤離,柏沉故快速抬手穩住他的腰身:“輕點,小心刀口。”
時尋本來還沒察覺,但經柏沉故這麽一提醒,拉扯的痛感反倒從縫線處散開。
他用力按住柏沉故的胸口,不爽地支起身。
柏沉故掛在嘴角的笑意還未散去,微笑的弧度與記憶裡少年的笑容漸漸重合,降解著時尋心底的火氣。
時尋咕噥著:“這不也還是會笑的嗎?”
柏沉故停下整理衣物的動作:“什麽?”
時尋睨視過去,在他理得差不多的衣服上胡亂抓了幾把。
衣襟再度凌亂,橫生出許多褶皺。
但這樣顯然不夠泄憤,時尋不由分說地重新靠近柏沉故,趁著對方怔神的間隙一口咬住了他的嘴唇。
微小的刺痛剛剛傳來,兩片柔軟又伴隨齒尖離開。
時尋的言語裡像是摻進了倒刺,依舊不滿:“我還沒咬完啊,你可別想賴帳。”
他推開車門離開,獨留柏沉故一人在車內驚愣。
唇間的溫度還未散開,竟一點點化作喜悅,重新填補好柏沉故的笑顏。
他拿起車裡裝粥的杯子,無意識舔動時尋咬過的位置,在整理好衣物後跟隨下車。
剛在客廳裡站定沒多久的柏母看見兩人,神色立刻失望了下來:“怎麽這麽快啊?”
兩人誰也沒接這個話茬。
柏沉故跟隨母親坐在沙發上,把手裡的溫粥遞給時尋。
“我買了下午的機票,準備回津松了。”
話一出口,柏母就發愁了:“才待了幾天就要回去?我還沒來得及和小尋好好說說話呢。”
柏沉故抬眼看向時尋:“沒玩夠的話你就在這裡多待兩天,我先回去,過兩天再給你訂機票。”
時尋想都沒想就搖了搖頭。
他和柏沉故隻約定了半年,這半年太短,他必須抓緊時間,一天都不能浪費。
只是他拒絕得太乾脆,就不免有幾分想快點離開的意思。
意識到這一層,時尋連忙找理由解釋:“不是我不想留下來陪您,是我之前做手術就一直沒去實驗室,我負責的那塊進度已經落後了,要是再不回去,就會影響其他人了。”
柏母拍了拍他的手背,顯然沒放在心上:“知道你們年輕人忙,等過段時間阿姨飛去津松看你們就是了。”
時尋連連點頭:“那說好了,一定得來。”
他們的午飯還是在家裡吃的,吃飯時,柏母向他介紹了柏沉故的弟弟柏向元,可直到他們出發去機場,時尋還是沒能見到柏沉故的父親。
涼爽的秋風掃過,時尋站在機場門口,不舍得與這場短暫的溫情告別。
柏沉故輕撫他的後背,提示著他時間差不多到了。
在登機口前候機時,時尋消失了好一陣,柏沉故不知道他在搞什麽,但能感覺出來他在竊喜。
窗外的光影快速變動,鱗次櫛比的城市光景逐漸遠去,成為更渺小的存在。
在津松生活的這些年,時尋每逢清明都會回北池。
他總會買最後一排的飛機票,因為這樣旁邊座位空著的幾率會更大。
他時常靜靜地閉著眼,幻想陪他同行的人是柏沉故,只不過是一直都不和他說話。
如今幻想成真,柏沉故倒是的確一句話也不和他說。
等他們回到津松,就沒有柏媽媽這麽強的助攻了,他須得在下飛機前給自己留點福利保障才行。
時尋悄悄拿出一張寫滿字跡的紙壓在手下,用手肘懟了一下柏沉故:“睡了嗎?”
柏沉故睜開雙眼,偏頭看他:“怎麽了?”
時尋不悅地扯動嘴角:“你笑我嘴腫的事還沒算完,你就沒什麽和我說的嗎?”
柏沉故抿住嘴唇,眸光轉動:“你覺得怎麽處理比較妥當,我都可以。”
“我是想和你好好談談。”時尋斂聲道,“關於,我們的以後。”
他神情嚴肅,眉間壓出幾分不常出現的褶皺。
柏沉故隱隱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卻又無法逃避,隻得硬著頭皮頷首。
時尋垂眸道:“我其實覺得很多時候你對我態度冷淡,甚至不如以前我們是朋友的那段日子。”
柏沉故神情複雜地望著時尋,嘴唇翕動,卻始終沒說話。
時尋繼續說:“你甚至一開始就給了我一份意向書,完全就是看我沒法反抗在欺負我。”
“那份意向書——”
“你沒給嗎?”時尋反問。
柏沉故的呼吸一滯,無法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