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苗嘉顏哭笑不得,“到處掛彩。”
苗嘉顏靠臉吃飯的,臉磕壞了不是小事兒,還好沒流血,只有幾處滲了點血絲,不擔心留疤。小王想想都有點後怕:“我靠這虧了上面沒釘子。”
苗嘉顏說:“現在誰還用釘子,別想了。”
“這尋哥又得罵我,”小王哭喪著臉,“你剛才要乾嗎去你倒讓我去啊!”
“沒事兒,過幾天就好了。”苗嘉顏安慰他說。
到了晚上苗嘉顏半邊臉確實腫了起來,倒也不嚴重,但從眼睛周圍還是能看出腫,眼睛都比平時小了。
臉上結了一條條細細的痂,從顴骨到臉。
苗奶奶心疼得直“嘶”,捧著苗嘉顏的臉左看右看。
苗嘉顏晚上對著鏡子,給自己拍了張照片。頭上綁著發帶,把整張臉都露出來,特意仔細拍了下壞的這半張。
拍完給陳潮發了過去。
—潮哥,我今天把臉磕壞了。
苗嘉顏給自己塗上消炎藥膏,藥膏一刺激到傷口疼得他直眯眼。
陳潮:怎麽弄的?
苗嘉顏:磕木板上了,我塗了藥。
陳潮:嗯。
如果是以往陳潮會問他疼不疼,還得說他不知道注意。苗嘉顏抱著平時陳潮睡的那個枕頭,蹭了蹭沒壞的那半邊臉。
陳潮看著手機,眉皺得很深。
“怎麽啦?”章凱在他對面,問。
陳潮擰著的眉還是沒松,把手機扔在一邊,煩躁地靠著椅背。
“咱倆都多久沒見了,你能不能別看手機了!”章凱敲敲桌子,“你好好跟我吃飯行嗎!”
陳潮舒了口氣,笑了下問:“我吃什麽啊?菜都沒上。”
“馬上了!”章凱抬手喊服務生,“我們菜給我們催催!等四十分鍾了!餓死了!”
服務生答應著走了,章凱看著陳潮說:“潮哥你今天跟我回去住!”
“我不去,我東西都在賓館。”陳潮不喜歡在別人家住,一般能自己住都自己住。
“那我上你那兒住,我想你呢!”章凱哼唧著說。
“你說話注意點兒,”陳潮笑著說,“我是個gay,不合適。”
“操……”章凱笑著罵,“怕啥,反正我是大直男。”
章凱畢業之後在電視台實習一年,跟了一個專欄,做得還挺好。現在從電視台辭職了,最近在跟朋友們拍東西。
陳潮大學時跟他關系好,畢業了也一直有聯系。何況陳潮出國前一直在章凱他哥的工作室,那會兒工作室幾個哥哥幹什麽都帶著他,教他不少東西。
這次陳潮過來也是章銘洋給叫過來的,從知道他回來了隔兩天打個電話催他過來見見,陳潮答應了走之前來一趟。
這兩天章銘洋扣著他給白乾活兒,今天是章凱特意過去把陳潮給帶走了。走前他哥還說:“明天得還我,他活兒還沒乾完呢。”
章凱說:“別不要臉了!”
章銘洋團了張紙扔他後腦杓上:“怎麽跟你哥說話呢?”
章凱拖著陳潮出來吃飯,結果陳潮一直在看手機。
沒上菜的時候看,上菜了還在看。
後來章凱不幹了,問:“你還能不能行了!我走了啊!”
陳潮又把手機放下,說:“不看了。”
“有啥好看的啊!”章凱早知道陳潮和苗嘉顏的事兒,“你倆都那麽多年了還有什麽好聊的!”
“沒聊,”陳潮說,“吃飯。”
自從畢業了章凱就再沒看見過陳潮,這會兒心裡激動,非拉著陳潮喝酒。
陳潮酒量挺可以,可今晚也還是喝得有點兒多了。
他去洗手間,章凱咬著煙沒點,現在不讓在外面抽煙了。
陳潮沒拿手機,鈴聲在桌上想起來,小凱迷迷蒙蒙地站起來看,上面顯示“老婆”。
苗嘉顏一直沒睡著,他拿著手機,往上翻看他和陳潮以前的聊天記錄。這是他失眠時的習慣了,這些記錄可以一遍遍回看。越看越難受,潮哥真的特別好。
這個電話也只是試探著打打,沒想到這次卻接了。
“潮——”
“嫂子?我小凱啊!”章凱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過來,背景也吵吵鬧鬧的,“你找潮哥嗎?他去廁所了!”
苗嘉顏愣住了,不確定地問:“章凱?”
“就是我!”章凱當年來這兒拍畢業作品,跟苗嘉顏很熟的,“好久沒見了!”
“你們在哪兒啊……”苗嘉顏問的時候還有點兒緊張,“潮哥和你在一起嗎?”
“他沒有,他那麽忙哪有空搭理我!今天這都是我求著才出來跟我吃飯!”章凱喝了酒嗓門兒有點大,“你怎麽沒一起來啊?”
苗嘉顏想撒個謊,不想說陳潮是不想理他了。
還沒等他想到怎麽回,陳潮的聲音從那邊響起來:“誰電話?”
“嫂子的。”章凱把電話遞給他。
陳潮接了過來,喝了酒的嗓音聽起來和平時有一點點不一樣:“嗯?怎麽了?”
他語氣還是冷,可又因為喝酒的關系,語速有點兒慢。
這樣慢慢地說話,就像他平時撒嬌要哄一樣。
僅僅是幾個字就讓苗嘉顏鼻子猛地一酸。
“潮哥……”苗嘉顏叫他。
陳潮又問了遍:“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