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走廊裡和廁所門前只剩下徐礫和施澤兩人呆愣在原地。
“你不是要上廁所嗎?”徐礫低頭擦了擦手,提醒他道。
“我上不上廁所用不著你管。”
施澤橫眉怒目瞧著他。雖然這也是個小矮子,但壓過來時倒是重得很,這會兒跟在辦公室的時候倒是假惺惺一個樣子了,不拿那雙眼睛看人。
“每次碰見你準沒好事,也難怪,不是和這個混在一起就是和那個,都是些不三不四的人。”施澤躲了這些天忍了這些天,終於出了口氣一般,漫不經心說著,“下次再給我扔紙條我就告老師,看誰比誰丟臉。”
徐礫笑了笑,斬釘截鐵地說:“你不會告訴老師的。”
“謝謝你剛才救了我,其實你救過我很多次了,之前在酒吧外面,在學校門口,還有黃臻拿了手機的那件事,你不覺得這是緣分使然嗎,其實你沒有那麽討厭我的,對吧?”
“你少自作多情……”
徐礫打斷了他繼續說:“我聽你的話就當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不看你,為什麽你也不高興呢?”
“徐礫,你哪隻眼睛看見我不高興?!”施澤被他的語氣拉回看見紙團上的字的瞬間,下顎繃緊著不悅道。
“兩隻眼睛都看見了。”
施澤簡直要被氣笑了,掉頭就往樓上走。
“施澤,你身上的傷好了嗎?”徐礫叫他的名字,問道。
“沒好!”他氣昏了頭地大喊一聲。
在教室上課下課坐了一整天,施澤才回想過來徐礫問他身上的傷好了沒。徐礫怎麽知道他身上有傷?施澤瞬間皺著眉頭站起身,又坐下,被叫去上體育課的時候仍然疑惑不解地在回想,有沒有遺漏了哪裡是他不小心讓徐礫知道的。
可施澤誰也沒告訴過。雖然傷疤是男人的勳章,但也分情況,沒有人被教訓了還會扯著嗓子四處張揚,好像多麽光榮一樣。
冬天的體育課相當於自習課,操場上冷風呼嘯,他們集合後隨便慢跑了兩圈就自由活動了。大家一哄而散,籃球也沒人打了,有的去小賣部買吃的,有的晃悠著在聊天,大部分人最後都陸陸續續上樓回了教室。
施澤回到座位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抽屜裡的藥盒。
他從抽屜裡扯出有點擠變形了的蘋果盒,一個,兩個,三個。施澤有點不耐煩了,乾脆把它們的盒子都拆了,三個紅彤彤的大蘋果被他一字排開擺在窗台上。
那管用了快一半的藥膏躺在了抽屜的最角落。
教室裡鬧哄哄的,周圍人都在討論平安夜要不要出去玩,爸媽會帶他們去哪裡吃飯,還是直接回家寫作業。接著他們又討論起送蘋果的事,從誰給誰送了蘋果深究誰喜歡誰這種八卦趣聞。
“喂施澤,你這是在炫耀啊?把你的蘋果給我一個唄!”王青崧一個跨步上來,搭在施澤肩膀上說。
“給。”施澤拿了個蘋果就塞他手裡,“別來煩我。”
“你最近神神秘秘在搞什麽?是不是有情況?和誰,告訴我,我保證不說出去。”
施澤理也沒理他,又往他手裡塞了個蘋果堵住他的嘴。那蘋果哐啷滾到了地上,王青崧無語至極,一路跟著跑過去撿回來。
施澤扭頭拍了拍顧颯明,神神秘秘俯身過去壓低了聲音問道:“你是不是知道我被我爸打了?”
顧颯明合上課本,說:“你被你爸打也不是稀奇事,還用得到知道不知道麽。”
“對吧,你知道!”施澤如釋重負一般,笑了笑說,“所以這是你給我買的?很關心我啊哥們。”
顧颯明奇怪地看著他,見他手裡露出一小截的藥管,說:“施澤,你要不去窗外吹下風,你要是被打得半死不活我肯定會打120撈你送去醫院,送藥這種事……”他也笑了笑,“你真想不到會是誰送的?”
施澤瞬間黑了臉,翻翻眼睛靠回牆上不說話了。
施澤沒心情是他一個人沒心情,王青崧他們在後排玩起了大富翁,幾個人圍成一團,觀戰的比在玩的還激動。
有人靠在了施澤的椅子靠背上,說道:“施澤,借我靠一下啊。”
施澤頭也沒轉,唯恐一轉頭看見不想看見的人,就也沒說不行。
這個女生和他們這堆男同學的關系都挺不錯,大大咧咧稱兄道弟的,高興起來把施澤的椅子弄得一晃一晃。
“哎——”施澤埋頭想了半天,寫不進去作業,覺得無趣又按捺不住回頭去找他們,“姑奶奶你悠著點,我這椅子都要被你踢斷了。”
“好好好,不靠你的椅子了行吧,”她拍在施澤肩膀上說,“下一盤一起來玩啊,上次輸給你我好不甘心。”
“切,等會你還會輸給我。”
施澤看了看他們的局勢,依然有些興致缺缺,答應了下盤來玩,又回頭靠著牆翻開本書發起呆來。
那女生時不時還是倚著施澤的椅子,一邊搖骰子一邊說手好冷。她轉頭看了看施澤窗台上剩下的那個蘋果,對施澤說:“誰送的啊?”
“鬼知道。”施澤下意識就回答。
“既然鬼知道那不如送我吧,我這就洗了吃掉它。”對方玩笑道。
施澤回過神來,說:“你想吃就吃唄。”
那女生高興地拍拍他的肩膀,讓人替她看著搖骰子,自己跑出去洗了蘋果才回來,惡作劇般把手往施澤後頸挨了挨。冰涼的手碰上他的脖子,水珠滴滴答答,冷得施澤頓時一激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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