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澤踩著離合器,頓時面無表情地提醒道:“坐不了就躺回去,坐得了那就是沒問題,回去我們繼續。”
“你少威脅我!剛剛還說‘我愛你、我愛你寶貝’,差點感動死我了,看來他們說得對,果真不能相信男人,床上的話不能信啊!”徐礫一邊笑嘻嘻一邊咬牙切齒跟他鬥嘴,情趣很多。
“徐礫。”施澤這樣喊他的名字就是在低頭求和,總是沒什麽辦法就要敗下陣來的。
徐礫這會兒改為嗯嗯兩聲,看著前方飛速劃過的路燈和其他車輛,問道:“這不是回我老破小出租屋的路,回你家?”
“是我們家,”施澤糾正道,“煤球想你了,它之前一直被我爸媽帶著也沒事,前不久終於見到你,這幾天每天都哼哼唧唧,它之前脾氣也不怎麽好,見到別的狗就要去打架,被別人逗也不搖尾巴,現在反倒嬌羞聽話起來。”
“它脾氣能有你不好?”徐礫伸手摸摸施澤的肩膀。
“比我好一點吧。”施澤悶聲說。
路邊的光影從車窗投射進來,徐礫臉上時明時暗,但亮晶晶的眼睛一直從後方看著施澤的側臉,他抿起唇還沒說話,外套口袋裡的手機恰好震動起來。
陳奇在他們離開清吧後給徐礫打過一通電話,徐礫沒接到,這會兒又打來,徐礫看了施澤一眼,遲鈍片刻接了起來。
“喂,”車裡還彌漫著剩下的淡淡情欲氣味,他的聲音也仍然沙沙帶啞,“有事嗎?”
“你剛剛沒接電話。”陳奇在那頭說道。
萬幸遇上紅燈,施澤聽力敏銳,踩著刹車頓時扭頭就看徐礫,徐礫緩慢把手機拿下,乖乖開了個免提。
“抱歉,我跟施澤在一起,剛剛沒聽見。”徐礫說。
這話在互相知曉來意的成年人心裡,猶如照在明鏡前的裸體,意味明顯。
施澤滿不在乎無所事事般從一旁拿起煙盒,打開抽了支煙出來,乾夾在手裡,沒吭聲。他沒有表情時看起來凌厲莊嚴,和單獨跟徐礫相處的感覺很不一樣。
此刻免提電話裡有第三個人的存在。
陳奇評價道:“他比上次我們一起吃飯的時候沉得住氣了,為了不讓你難堪。”
施澤不瞪徐礫了,只是凝神屏氣看著徐礫,再垂眼朝手機屏幕示意,意思是讓徐礫回話。
“沒有什麽難堪的,你是我認識的朋友,不過,我跟施澤已經在一起了,以後可能……”徐礫發覺自己突然不太會說話了一樣,“他現在聽得見。”
陳奇那頭安靜一瞬,轉而笑了,說:“就知道會是這樣,你今天沒來看表演,沒說得上話,是跟你告個別,過兩天我要去外省考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再回雲城了,但樂行還會開著,依然是朋友價。”
紅燈已經過去,施澤把車開出去,真的氣量大又沉得住氣起來,煙也已經被他扔進隔板,不會把他和徐礫待在一起的地方弄得烏煙瘴氣。
徐礫掛電話前最後說了一句:“多謝,一路順風。”
車輛駛入小區的地下車庫,徐礫被施澤拉出後座,一路牽著手上了電梯。
他們這棟是一梯一戶,才剛出電梯,施澤就按著徐礫俯身吻他,舌尖探入口腔,跟他接了一個很深的吻。徐礫軟綿綿靠在施澤肩頭,輕聲說:“不要不高興了,我隻愛你呀。”
施澤指腹抵著他的唇角:“沒有不高興。”
他摟著徐礫往門口走去,在指紋門鎖上按了好幾下,突然捏著徐礫的手指往上按。施澤給徐礫錄了指紋密碼鎖,試過一遍後門哢噠打開,兩人一起進了屋子。
徐礫剛走到玄關,客廳裡一陣噠噠噠的響聲便竄過來。
煤球居然跑出了籠子外,速度飛快地衝過來撲在徐礫身上,急急忙忙又跑去施澤面前扭兩下屁股,最後還是投入徐礫的懷抱。
徐礫腿還發著軟,高興勁是被帶了起來,可有些力不從心,摟著站立的煤球往後倒退兩步,後腰扶上來一隻手時才感覺穩當不少。
“它不可能咬開籠子,晚上我媽可能來過了。”施澤推測說道。
他的話音才剛落,身後的大門突然響起兩聲敲門聲,把人嚇了一跳。
“會是誰?”這大晚上了,徐礫松開煤球,自動小聲地問施澤。
他眼睛睜得圓溜溜,先一步挪過去踮腳往貓眼裡看,門外接著響了兩聲,傳來聲音:“施澤。”
徐礫驚訝地回頭看著施澤,他的衣服在之前的拉扯纏綿中還亂著,紅潤的嘴唇微張,一時間呆在原地。
“是我媽。”施澤也怔住兩秒,說。
——是施澤的媽媽。
見裡面沒有回應,她按著密碼指紋鎖就打算直接進來。
“你不快點說!”徐礫壓低了聲音吼他,之前布滿水光的眼裡驟然凌厲,來源於心底的慌張,“我這副樣子能見人嗎?”
施澤見他的反應跟著緊張和自責起來,還沒來得及開口,徐礫已經給自己看好最近的藏身之處,一溜煙就跑到餐廳後的窗簾裡躲了進去,剛好前面還擋著一個置物櫃。
“徐……”施澤又有些哭笑不得,扭頭時施澤母親已經走了進來,迎面相撞看著他疑惑道:“你在家?你不是去過二人世界了嗎?被甩了?剛剛怎麽不出聲?”
遠處窗簾還有少許晃動。
施澤張了張嘴,更加無語凝噎,簡直一個頭兩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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