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在鬢邊輕撫而過，最後停留在有些粗糙的下巴上，摩挲著還沒完全冒出頭的胡茬，蘇硯閉上眼，呼吸的頻率有些微變化。這樣的變化很快就明顯起來，只因紀乾的手來到他最渴望被觸碰的位置上輕撫著。

　　“要在外面？”

　　蘇硯開口問，嗓音已不覺有些沙啞。紀乾銜住他的耳垂，帶著他轉過身面對裡面，手指拉下牛仔褲拉鏈，在他以為要伸進去時反其道而行，往上移去解皮帶扣。

　　蘇硯兩手握住紀乾的雙腕，垂著眼眸看紀乾脫自己的褲子，最後一塊遮羞布要被拉下來時，紀乾又停了，彎腰抱起他，從拉門進來後放到了床上。

　　後背觸碰到柔軟的床墊，紀乾的一條腿也跪了上來，蘇硯正想抬起腰配合脫褲子，紀乾就俯下身，先將頭埋了下去。

　　【……】

　　緩了沒多久，紀乾又開始了一輪，直到兩個人都精疲力盡，外面的天光也微明了才肯結束。

　　架不住被過度索求，蘇硯剛躺進浴缸便昏睡過去，紀乾抱著他泡了一會兒熱水，將他擦乾淨後抱回床上。

　　把蘇硯的長發吹乾，紀乾也熬不住困勁兒，摟著他沉沉地睡去。這一覺睡到了傍晚時分，期間紀乾的手機響過幾次，每次他都接起，習慣性地處理完需要解決的公事，接著倒頭繼續睡，而蘇硯就沒被吵醒過，一直到了傍晚起來上廁所。

　　紀乾的睡眠質量沒他好，盡管他放輕了動作，紀乾還是醒了。聽到他打開窗簾和玻璃門的聲音，紀乾轉頭看去，瞳孔捕捉到了穿著浴袍赤腳踩在陽台上，沐浴著夕陽光的身影。

　　手指按了按眉心處，紀乾也掀開被子起床，拿過自己那件浴袍穿上，邊系腰帶邊走到他身後。

　　手臂環住他的腰，紀乾在他臉頰邊親了一下：“站上來。”

　　蘇硯撐著前面的護欄，站到紀乾的腳背上，穩住以後，他把後背的發絲撥到一側，指向前面的大王峰和玉女峰，感歎道：“好美啊，晚霞和大山。”

　　紀乾看了一眼他指的風景，再看看沐浴在霞光下的側臉，認同道：“是很美。”

　　蘇硯轉過來和紀乾對視，兩人的目光像曬化的焦糖黏在一起，晚風送來了蘇硯發絲間清雅的玫瑰香氣，紀乾聞著，不自覺地收攏手臂。

　　“晚上想吃什麽？”紀乾問。

　　“就酒店的中餐吧，我想吃東坡肘子。”

　　“好，換衣服。”

　　紀乾拉著他進屋，兩人洗漱之後換了衣服，直接去往酒店餐廳。

　　武夷山地處閩北，不過悅華的中餐廳匯聚了八大菜系廚師，菜單豐富品種齊全。蘇硯翻看時發現也有蘇州菜，便點了白汁黿菜以及碧螺蝦仁，端上來後，他嘗了一口白汁黿菜的湯，主動給紀乾盛了一碗。

　　紀乾還沒來得及告訴他自己不吃甲魚，先聽到他說這裡的白汁黿菜做的味道和曹汐做的一樣。

　　看著白瓷碗裡色澤金黃的湯，紀乾舀了一杓送進嘴裡。

　　“好喝嗎？”蘇硯期待地問。

　　盡管喝不慣這種味道，但他沒讓蘇硯失望，點著頭說：“很鮮。”

　　蘇硯喜滋滋地拿起筷子，夾了一口碧螺蝦仁，吃完以後又夾一塊到紀乾嘴邊：“這個味道也很像。”

　　紀乾吃了，看他因為這種小事臉上就一直掛著笑，心裡有些五味雜陳。

　　可惜曹汐已經離世多年，如果她還在，蘇硯應該會很希望自己和她見面，希望自己能吃上她做的飯菜。

　　飽餐過後，兩人去散步，在酒店前面的泳池邊，蘇硯聽到有兩個女孩在討論明天的日出，他拉了拉紀乾的手，提議明天早起也去看。

　　紀乾查了日出時間，又找酒店工作人員了解哪裡看最合適，兩人回到房間，洗完澡直接睡下了。

　　次日清晨四點，蘇硯難得沒有賴床，還敦促紀乾動作快。坐上車後，紀乾在導航輸入白雲寺的地址，開出酒店時天空還是黑漆漆的。

　　黎明前的夜最暗，兩束車燈將前方道路照得雪亮，車頂的全景天窗外是一片廣褒無垠的星空。望著那些明明滅滅的星光，蘇硯的心情比昨天好了不知多少。

　　“把天窗打開吧。”他說道。

　　紀乾打開天窗，夏夜悶熱的空氣灌進車裡，蘇硯不覺得難受，反而解開安全帶，脫掉鞋子站在了椅子上。

　　紀乾被他嚇了一跳，腳挪到刹車踏板上緩緩踩下，讓車穩穩地靠邊停住。蘇硯用胳膊肘撐在車頂上，低頭看著他笑：“沒事，這裡沒有探頭，也沒有其他車。”

　　他們所處的地方是一段蜿蜒的山路，的確什麽都沒有，但紀乾還是不讓他胡來：“你坐好，這樣太危險了。”

　　“哥哥，你讓我站一會兒吧。”蘇硯說，“以前我跟朋友去一號公路飆車，我就是這麽站著看外面的。”

　　聽說他居然在飆車的時候站在車裡，紀乾臉色更難看了，抬起頭瞪著他：“什麽朋友帶你這麽胡鬧？”

　　蘇硯沒有回答，和紀乾一個站著一個坐著，通過天窗互相看著彼此。

　　他眼中的紀乾雖然板著臉，但他知道這是在關心他，就像曹汐以前總愛板著臉訓他胡鬧，卻會在轉眼之後繼續寵著護著他。

　　唇邊那一抹叛逆不羈的笑容收起了些，紀乾看到蘇硯轉了個身，一條腿竟然伸過來，腳尖踩在了自己的兩腿間。

　　紀乾立刻握住他的腳，防止他踩滑了摔下來，他卻憑借這個有難度的姿勢穩穩地蹲在了紀乾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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