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過去的事無從再追究,盡管他被夾在中間身份尷尬,但蘇硯的心病不能總放著不管,尤其是容易反覆的聲帶問題就是由心理壓力引起。
“你是有錄音,但錄音的內容不能證明你沒有那種想法,”紀乾開始跟他分析利害關系,“既然你不願去傷害他們,為什麽要讓蘇明牽連你?”
蘇硯把雙手往下滑,順著紀乾的腰抱住,悶聲道:“哥哥,你是不是覺得我應該原諒他們。”
“我沒有這麽想,”紀乾輕歎一聲,“只是就事論事,你不應該因為情緒上來了就任由事態發展。”
“那我可以怎麽辦?我不想去找他們,更不想看到你去見他,說到底這和我們都沒有關系。”
察覺到紀乾在沉默,蘇硯往他懷裡鑽得更緊了。感受著下巴上濕潤的發絲,紀乾說:“如果你希望我們以後也可以在一起,這次的事也許是個契機。”
“什麽意思?”蘇硯抬起頭看著紀乾。
“幫了蘇贏遠,他就會欠下一個人情。”
紀乾點到即止,蘇硯睜大眼睛:“你是說……”
手指捏了下他挺翹的鼻梁,紀乾問:“你不是很聰明嗎,怎麽就沒有想到這點?”
蘇硯放開紀乾,立馬開始了盤算:“是可以和他做交易,這樣他就不會再反對我們了。”
紀乾倒沒有蘇硯這麽樂觀,覺得隻憑這件事就能讓蘇贏遠放下成見。
“那你是只見蘇贏遠,還是連他也要見?”
蘇硯的側重點始終在蘇珣身上,紀乾隻好提醒道:“他要結婚了,如果你不放心,我們就一起坐下談?”
蘇硯揉著身下的床單,視線停留在大腿內側的位置。
由於紀乾處置得當,他已經不怎麽痛了,類似的照顧從兩人相遇以後就在不斷發生,紀乾總是能在細節上對他體貼入微,其實他心裡也清楚不應該再這麽忌憚蘇珣,如果這兩人真要複合,不會有兩年的空白期,更不會讓他有認識紀乾的機會。
揉著床單的手指松開,蘇硯抹平了褶皺,抬起頭看著紀乾:“我不想見他。”
紀乾以為他還在抗拒,沒想到他緊接著說:“哥哥,你去跟他談吧。”
在悅華酒店住了兩晚,第三天下午他們回到景園,見到了出差過來的同事。
景園的項目進展很順利,這次來的除了設計三組之外,還有總工辦以及采購宣傳等各個部門的參與人員。徐辛帶著蘇硯負責各項協調工作,紀乾則帶著周曉知等人拜訪了當地一些頗有年代感的建築,在經歷了無數次的改動後,呈給賀先生的最終方案近乎完美了。
紀乾很重視景園的項目,接下來一周的時間他都留在景園裡,一直忙到了月底才帶著蘇硯去蘇州。
蘇明那邊自上次談好以後就在等蘇硯的答覆,蘇硯用最近這段時間都不在廈門應付他,蘇明也確實查到蘇硯跟著紀乾去出差的事,便提醒他盡快。
由於蘇硯的態度始終都沒露出破綻,蘇明就沒有輕易起疑,到了蘇州的當天晚上,紀乾打電話約蘇珣出來。
蘇珣的電話由蘇與純提供,是一個歸屬地為蘇州的新號碼。電話那頭的人說話聲音一如從前,聽在紀乾的耳朵裡卻陌生了許多。
等紀乾自報姓名後,蘇珣沉默了一下才開口:“有事嗎?”
疏離的三個字,語氣也很平淡。
紀乾看了一眼身邊的蘇硯:“有件事需要和你談談,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出來見一面。”
“見面?”蘇珣感覺困惑,“你在蘇州?”
“對,事情比較急,我就直接過來了。”
“什麽事不能電話裡說?”
“關於蘇明的,”紀乾沒有直接提到蘇硯的名字,“他找我談了筆生意,其中有些問題,我覺得有必要讓你知道。”
紀乾能從蘇珣時不時的沉默裡聽出他不願見面,正考慮著是否要在電話中多透露些訊息時,蘇珣給了一個地址,約了一小時以後見。
這個地址紀乾曾經去過,是一家高端的茶樓。蘇硯把紀乾送到門口,看著他穿好鞋以後轉過身,摟住自己的腰,在嘴唇上輕輕一啄。
蜻蜓點水一般的吻,分開以後,紀乾說:“別胡思亂想,我跟他談完就回來。”
蘇硯雙手搭在紀乾肩膀上,表情悶悶不樂,不過還是懂事地說:“別喝酒。”
紀乾笑道:“他約的是茶樓,不賣酒。”
“茶也少喝點,晚上會睡不著。”
“那我連點心也不吃了,他要是問原因,我就說你不讓我吃,怕我中招。”
紀乾故意順著蘇硯的話說,果然把蘇硯逗笑了。靠到紀乾懷裡,蘇硯的手心在他後背上撫過,低聲說:“哥哥,我等你回來。”
將他抱得更緊,紀乾道:“好。”
坐車去了蘇珣提到的茶館,紀乾在包廂裡坐了十幾分鍾便聽到敲門聲,木製的拉門向兩側拉開,著漢服的服務員往旁邊讓了些,露出身後一位西裝革履的男人。
蘇珣穿著深棕色的便西,樣貌與兩年前相比沒什麽變化,但是那雙眼中透出了明顯生疏的感覺。
當年分手時,蘇珣的一過性遺忘病症處在最嚴重的階段,看現在這個樣子,應該還是想不起來。
進來後,蘇珣在紀乾對面的椅子上坐下,解開腰間的一顆扣子。
時至盛夏,他卻穿著薄薄的西裝外套,身上也沒有出汗,等服務員將拉門合上了,紀乾給他倒了一杯虞山綠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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