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幾分神似,尤其那副勞資天下第一擋我者死的架勢,真是越看越覺得像,言望正雀躍地要說話,抬眼看到他媽神色,硬生生頓住。
言夫人垂著眼,忍不住道:“要是小乖還在,就好了。”
言望問:“哥哥沒有消息嗎?不是說英國那個人…”
言夫人搖頭,笑容溫柔而勉強,“是騙子。”
隻三個字,宣告了半年的追尋化作空影,言望也跟著難過起來,他的視線落在壁櫥上。
壁櫥左邊幾遝冊子比右邊的冊子厚許多,因為從那個孩子失蹤後,每年的相冊裡,都會留出四分之一的位置。
就像每一張全家福,都會刻意留出一個人的空位一樣。
言夫人見狀,又玩笑道:“小孩子不要做這個表情,醜不拉幾的,要愁也是我跟你爸愁,再找不到,我兩做親子鑒定都能把頭髮做禿了。”
言望如言地露出笑臉。
但還是把嘴裡的話咽下去,從小到大,這也不是言望第一次覺得有誰像了,但每次都不是他們要找的那個人。
不想看爸媽再失望,他還是等私下查出結果再說吧。
江璨的病房隔壁,住著鄒月月。
導演進門時,就聽到鄒月月正在跟經紀人打電話。
她的經紀人是個雷厲風行的女強人,說話的聲音老遠就能聽見,“我早就說了可能有危險,你非不信邪,現在我手頭還有事,在橫店走不開…”
鄒月月哇地一聲就哭了,打斷她,“你就知道怪我,是你非要我去演丫鬟我才接的這個綜藝!我怎麽知道真的會有熊啊!”
經紀人有些無奈,“《太平》是要在央台播的劇,而且導演是武信,能在裡邊露個臉就很不錯了。”
鄒月月才不管,喊道:“我現在什麽都不要演,我要回去!我要你來接我回去!”
經紀人沒理,直接把電話掛了。
導演一隻腳踩著門檻,進門也不是出門也不是,但鄒月月已經看到他,帶著哭腔地怒道:“你來幹什麽?”
隻得賠笑向前,“來看看你好些沒。”
鄒月月咬牙:“我不好,你們差點殺了我,我回去要告你們。”
說完就反應過來,告是沒法子告的,野外求生簽訂合同之外,也簽了無責聲明。
於是更加憤怒。
鄒月月的妝容從來偏向甜美系,溪水和眼淚把臉洗乾淨後,瞧著有些凶和野蠻,再蓬頭垢面地縮在被子下,只露出雙滿是血絲的眼睛,看得導演心慌慌的。
他知道鄒月月肯定是留不住了,又好聲安撫幾句,往外走。
一邊走一邊想從哪兒再弄個人進來填空位,走廊邊拐了個彎,填一個空位就變成填兩個空位。
周和行李箱都收拾好了。
導演愁眉苦臉,“那熊已經抓住送動物園去了,森林裡我們也又排查了兩遍,應該不會有什麽危險了。”
周和搖頭,“抱歉。”
導演哭喪著臉,他這一整天隻嘉賓經紀人電話就接了幾十個,又等投資商過來,到現在還沒來得及問另外三個嘉賓意見呢,如果也是要走…八成都要走了。
這可怎麽是好?
野外求生成野外賞景?
導演猶豫地朝江璨的病房走,金城跟陳則已經回去了,隻沈秘書還在外面。
正跟沈秘書說道著托他帶話呢,宣傳助理拿著電話跑回來,問:“導演,有兩個新人演員想加入,問還需要嗎?”
導演都恨不得自己年輕個二十歲參加了,怎麽可能不需要。
他趕緊招呼著周邊人去開電腦找合同,生怕遲一秒那兩人就反悔了。
忙乎著,還不忘問一聲,“對了,那兩新人演員叫什麽?”
助理:“一個叫江和,一叫宋越。”
關於導演拜托沈秘書轉達的話,裴與墨毫不猶豫就拒絕了。
怎麽可能還要讓江璨留下來,留下來摔出新公主還是跟熊互毆?
還是快些帶回去,第一時間做個全套的檢查,裴與墨已經計劃起來了,江璨的病實在太過古怪,不能再聽之任之,他要把人帶回去再好好治療一下,大不了投資個把研究所,一定要弄明白這認知障礙到底會維持多久,怎樣才會好。
萬事俱備,就等江璨,但出乎意料的,江璨想要留下來繼續拍。
江璨:“來都來了。”
裴與墨:“…也可以走,你需要看醫生。”
江璨臉上寫滿了不情願,“這裡也有醫生啊。”
裴與墨:“他治不了你。”
江璨半天找不到理由,乾脆直說了,“不行的,與墨,我還要掙錢。”
裴與墨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說野外求生的獎金,他問:“多少錢?”
江璨鄭重道,“二十萬,加上之前的就是四十萬。”
這個倒是記得清楚,裴與墨抿了抿唇,“我給你。”
江璨拒絕:“不行,我要靠自己。”
話音落下,裴與墨清冷矜貴的臉上流露出些許不滿的陰鬱,他明明是為江璨好,江璨卻不領情,而且,江璨說到掙錢時,眼眸認真而堅定,跟說要守護公主時的表情一模一樣。
他眸色沉沉地看著江璨,語氣陰森,“為什麽?為什麽不要我給?”
裴與墨突然很生氣,如果江璨不能給出個好的理由,就不知道自己會做什麽的那種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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